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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冷落他,他非常不甘心。
「再說一次!」
「我不想說了。或殺或休,你好就行,將我丟出去就是。我不來就是怕爭執。這麼多年,感情越爭執越差了,我甚至害怕見面。全都不叫我接近你,我上趕著來,讓那些人繼續罵我,彈劾我,參我親爹,我弟才十三四,我不得替他將來考慮?我還能一味粘著你?」
傅景桁頗為受傷,「你的意思是和朕在一起才害你如此?朕就是會給你帶來厄運的不詳之人,對嗎?朕…就是冷宮裡不幸的孽種,是吧!」
文瑾聽見冷宮兩字,突然心口軟了一下,腦海閃現了他幼時在冷宮吃苦受罪沒人疼愛的畫面,「我沒有說你給我帶來厄運。我是說現狀,大局。」
「你不再願意給我煮飯了。看我吃別的女人煮的飯你也沒有感覺。反正你們文、蔣敗北了,你已經不想繼續演戲了。但你不繼續利用我幫你處理掉婁太后和傅昶?你二娘可還沒死呢,婁太后在詰問你繼母犯了何事,請朕放人的。」
文瑾砸舌。
傅景桁抿唇,「繼續嘛,叫你利用。你那麼多仇家,吳信也不會輕饒你,你不利用朕這顆大樹保護你?」
文瑾將眸子垂下,她沒有不想給他煮飯,只是胳膊受傷,沒法煮飯,再有他和孟相處挺好,比和她在一起會被群臣擁護,她便沒有打擾,也倦了,實在想一個人生活,靜一靜,「我煮了這麼多年,不想煮了。以後她給你煮飯吃。你去漓山前,我們談好了,你要長大,戒掉我。」
「她煮的飯比你煮的味好。你煮飯一點都不好食。」
傅景桁心裡敏感,在感到自己被傷害和拋棄或者利用的時候,他會去傷害對方,諸多外因,他當真不能確定文瑾是為了他著想才遠著他,還是為了蔣懷州才遠著他。
「朕早就食夠了你煮的飯菜!」
"傅,可以生氣,可以分開。一定要傷人嗎。我在家一個人帶兒子,你在漓山生死未卜,我過的也不是多快樂。"
文瑾就被這樣最簡單的話傷到了,男人女人在一起,好像歸根結底都是柴米油鹽,他對普通煙火氣有著執著的追求,所以他說出來的話,也最傷人。
都嫌她這妻子煮飯難吃,還有什麼意義繼續相談。她素來知道不缺女人給他煮飯。
她眼裡有淚花,胳膊肘也特別疼,她不說話了,又拿起書,默默看起來,倒是也沒有走,他是皇帝,他沒有發話叫走她哪能走。
「是,你多灑脫,每每說分開都好冷靜的。」
傅景桁突然想起什麼,便從衣袖拿出來孟婉送的護身符,倏地撕碎扔進了字紙簍。
他覺得是百官推舉的孟婉害他和文瑾到此局面的。實際他清楚是兩人政敵立場導致今日不可挽回的局面,但他仍不願放手。
文瑾看他把自己送的護身符撕掉扔進了廢紙里,和被他丟棄的那些后妃的小禮物一樣扔掉了,她突然眼眶紅了,「為什麼撕掉護身符作垃圾丟掉呢?」
的確在夜市上買的護身符,三文錢,她講價半天老闆二文錢賣給了她,還說她穿的人五人六,怎麼這麼摳門,誰家媳婦兒這麼會精打細算過日子。
「不打緊的人送的,留著幹什麼?」傅景桁眼底滿是嫌惡。
「不打緊的人。」文瑾心口猛地作痛,自己原來是不打緊的人,是因為孟婉立下奇功,而她沒有麼,「你在說誰?」
「不要明知故問。你知道我說誰!誰送朕護身符朕就說誰。」傅景桁不耐,懶得再提孟婉的名諱,以為文瑾在刺撓他,只道:「何止不打緊,簡直礙事的很。應該去死!」
「哦。護身符又不壓身,你就多餘這個護身符麼。」
「朕不稀罕護身符。作病死了才好。省的朕煩。」
文瑾可把心窩子抱住了,又不打緊,又礙事,又是作病死了,到底是不該多留的,他撕掉她送的護身符,說她煮飯味道不如孟婉的好,她真的傷心了,只小聲說,「這多餘的人只怕也快作病死了吧。」
第276章 慢吞吞
「你又說的什麼話?」傅景桁自己無心的話不知惹媳婦兒難過了,更是不知護身符是文瑾送的,只輕輕反問一句,文瑾的表情就更加失落了。
文瑾嘆口氣,「我今兒就走吧,你也不要為難,與百官和解就是了,往後同她好好過。」
傅景桁本來就不願意同文瑾分離,見文瑾突然小聲說今兒就走,他把薄涼的眼睛眯了眯。
「終於說出了來意。到底是等不及了,親自過來說要走。恐怕下半句就問蔣懷州眼下在哪裡呢,朕有沒有給安排假死?」
傅景桁捏起文瑾的下頜,逼視著她的眼睛。
「是朕食言了,答應了從漓山回來就放你遠走高飛,結果沒有兌現。你來是質問的吧?朕就是這樣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對你沒有一次說話算數的。」
「我沒有要來質問什麼。」文瑾略略停頓,胃裡翻攪得更難受了,「不是你叫我來侍寢的嗎?我們好好講話,你容易頭痛,不要動氣。傅,我看著我們越來越生分,這樣不好。中秋快到了,團圓的時候,咱倆好好說話。」
傅景桁微微凝眉,隨即意識到是老莫的主意,老莫是他肚裡蛔蟲,知道他這幾日思念她,把人給哄來了,他將錯就錯道:「既然來侍寢,還在猶豫什麼?曾經有過那麼多次,不會服侍朕嗎?服侍好了,才叫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