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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只是在同情、可憐你-
耳邊又響起文瑾的話語。
現下里連同情、可憐也不是了。
只是利用嗎。
傅景桁喉間很腥,有血漿涌到了口中,他淺色的唇瓣被血浸紅了,他真的還是那個沒人要的棄嬰嗎,連蘇文瑾也嫌棄他嗎。
文廣繼續冷嘲,「聽見了嗎?還覺得你策反了寡人的女兒嗎?你一直被我們父女玩弄鼓掌。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愛的是阿州!寡人早就想成全他們兩小無猜了。而你,不過就是寡人扔在冷宮裡的一個廢太子罷了!沒有人會疼愛你!你母親在你三歲時就不要你,你爹也不要你!你就是個孤單的可憐蟲!你會一輩子孤單到死!」
傅景桁將手扼住文廣的頸項,用力的扼住,「朕叫你住口。她是朕的妻子,她給朕生了孩子,朕有妻兒,朕不孤單!」
-我把你想像成了懷州哥哥-
-傅景桁,你活著回來送我離開-
-我要和阿州哥哥遠走高飛了-
「孤單的人才強調自己不孤單!我女兒根本不愛你!她只是在玩弄你,利用你!」文廣被鎖住咽喉,臉頰因為缺氧而變得脹紫,但是話語仍舊犀利誅心。
「住口!」傅景桁噗的一聲噴出鮮血來,蘇文瑾,蘇文瑾......他要見到蘇文瑾...他要立刻見到蘇文瑾...
第271章 哪兒?
傅景桁雖然在外叱吒風雲,處理敵寇也心思縝密、手腕狠辣,十分理智,但他內里實際是孤單和無助的,他最真實和脆弱的一面他自小就曝露給文瑾了,外表越冷酷,內心越敏感多疑且容易受傷。
他小時候被下人打的渾身傷痕,是文瑾把他從漆黑的泥潭拉出來,在他餓的時候給他饅頭,冷的時候給他縫衣服,等知道人事了他們則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她每天給他煮飯,在他難過的時候把他抱在懷裡哄他。
她叫他戒掉她,他發現那根本不可能,他都試了三天了,他根本對孟沒有感覺,孟是政治利益,文瑾是他心底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文瑾幫他製造和信臣獨處的機會,輔佐他登基成為皇帝,甚至為了他不惜出賣身體險些委身南宮玦為他爭取了大盈三十萬兵權,化解老文對他進行的逼宮,助他將老文逐出京城,從根本上撼動老文對朝堂的把持。
她還為了他,寧可委曲求全失去一雙龍鳳胎,把就醫機會讓給端木馥,也要保全他的民心穩定。
他不相信她做的一切付出和隱忍都是在利用他,在謀他的江山!
如果是利用,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好,她的溫柔和乾淨純粹絕不是裝出來的!
她只是愛錯人了,以為給她百果糖的是他,所以對他好,但並不是利用。那些感情哪怕起初不是給他的,也都是真的,不是利用!愛錯人起碼愛過,利用就太殘忍了!
傅景桁緊緊攥著心口衣襟,胸腔里痛的令人難以呼吸了。
文廣見傅景桁心念大動,顯然被他的話語深深傷害到,便冷笑出聲,「棄嬰也妄想得到真情?我寶貝閨女容貌傾城傾國,那麼多才俊中意她,她怎麼會對一個冷宮棄嬰動心!」
「你讓朕感受到了垂死掙扎。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傅景桁扼在文廣頸項的手不住收緊,他卻沒有被文廣激將的話語繼續左右,究竟是不是利用,他回去問問蘇文瑾對峙後便知曉了,「問問你,糟蹋過她沒有?」
誠然,他或許不該希冀愛情,而是與他素來追逐的社稷和權勢為伴,守護父親留給他的江山,把廣黎國建設富強昌盛才是他的歸處。
他以為可以逆天下之大不韙將政敵之女扶上後位,眼下的重重阻力,令他也憔悴了。
文廣聞言臉色一僵,「那是寡人的閨女。嘴巴放尊重點。不要臉。」
「嗯。」傅景桁倒將心放了些下來,她的落紅究竟給了誰,「朕不會扼斷你的咽喉叫你死的這麼痛快。朕要你活著,嘗一嘗朕所嘗過的所有苦難!叔,冷宮的奴才們等不及要「伺候」你了。嘗嘗吧,他們的拳腳,和口水。」
文廣哼了一聲,「寡人不會叫自己淪落到那一步!」
吳信見主公不能接受妖女攜玉璽叛國之事,苦口婆心的勸道:「君上保重龍體啊,臣早就勸您,那妖女不能留在身邊的,政敵就是政敵,勢不兩立的,您等於在養小狼,養大了反咬您一口!您何必用情至深呢。押回去老文,把他們父女三個都砍了,您江山才能坐穩,才能服眾呢呢!」
傅景桁把吳信的話聽了,很現實,他哪裡不懂現實就是如此,他以往好小心把文瑾藏在龍寢,雖然委屈她,也是保護她,現如今推上後位,徹底激化了兩方不可調和的矛盾。
原來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他緩緩鬆開了文廣的咽喉,「來人,派人回去廣黎王宮,將皇后看守,不得皇后出中宮半步,不得驚嚇到她,不得私刑,朕回去,親審。」
「回去?既然你來了,你就回不去了!」
文廣說著,將手伸進衣襟里,準備掏出信號機括,發射信號出去,叫他的屬下引燃火藥石,同傅景桁同歸於盡。
傅弘殷不仁在前,他助傅弘殷從不得寵的庶出皇子登上王位,傅弘殷卻反手納了他的心頭所愛夏苒霜為後,並且安排刺客將他圍剿,得幸他命大,他文廣只是在報仇罷了!
「不過你不會難過太久,因為你馬上就要和你的將士們一起常埋地下了!那樣你就不會孤單了。你記住,你爹是我的手下敗將,你也是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