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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霜冷冷哼道:「縱然桁兒要帶你來,你也不能來呀,上次還說你懂事,這回怎麼思想覺悟又倒退了呢。這地方是常在能踩門檻的嗎。你最近生病,後宮裡不敢吱一聲的。你不要太恃寵而驕。你覺得為了你,桁兒罵哀家滾,真的好嗎?你一邊憎惡寵妾滅妻的行為,一面又讓君上幹著寵妾滅妻的事情。這是不是既當什麼,又立什麼。都說在其位謀其事,你在幹什麼。」
「瑾兒就應該病死然後一聲不出就對了。」文瑾倏地立起身來,「失陪!一句不能聽了!沒有爭寵,也沒有要滅誰。你的話我原封不動帶給大王。」
夏太后將手攥緊,「不要告訴桁兒,你告訴他,他會更排斥哀家。瑾兒,哀家希望桁兒可以和哀家偶爾吃頓飯。你能不能勸勸他回承乾宮看看哀家。」
「您剛才罵瑾兒罵的太好聽。瑾兒不願意幫您。」文瑾嗓音懶懶的。
夏苒霜失落道:「哀家想見兒子,可他每日都與你在一起。哀家心中不忿,心急才出言貶低。瑾兒,勸勸他,偶爾來看看哀家可以嗎。」
「娘娘,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做些關心他的事情,他自然就去看望你了的。」文瑾說著,"他也想娘。"
文瑾沒有多說,便俯身行禮丟下夏苒霜,到殿外休息透透氣,在花欄邊看見了來參加受洗的皇親國戚中的雲偲公主的駙馬蔣懷州。
她自己已經是帝妾,而蔣已經是駙馬,身份避諱,不便相談,且傅警告過如果文瑾和蔣單獨會面,他不會容蔣懷州活,她也避諱這個,也不願意和意中人之外的任何男人曖昧不清,於是轉身就走。
「瑾兒。和懷州哥哥,已經到了連招呼都不能打的地步了麼。」
蔣懷州方才在受洗典禮的時候,便望見了文瑾挽著傅景桁的手臂在殿內應酬,他便將雲偲擱在殿內出來透氣。
文瑾聞聲,便將步子頓下,回過身看著面色溫潤的蔣卿,艱澀道:「哥,最近怎麼樣啊你?那天在南溪獵場外面,你等了多久?」
第195章 五六回
蔣懷州記起那日自己親自將文瑾送到南溪獵場,讓文瑾和君上了斷之事,結果瑾兒因為君上下江南為她尋母受傷之事而被打動,加上有孕,便入宮為後庭女子之事,不由懊悔,自嘲。
若是沒有將瑾兒送去南溪獵場,是否瑾兒已經和自己成親成為了蔣夫人,他抿唇,苦澀道:「等了挺久,等到翌日天明。等到了你和君上隨駕回宮。」
「嗯。君上那時傷重不支。也不盡然是因為他受傷。也是我內心裡想回家。」文瑾聲音里有不少虧欠,說著低下頭來,「蔣伯母的玉鐲,君上說他幫忙歸還你了。」
「嗯。三月初五,原咱們成親的那天早上,君上將玉鐲還了。還賜了雲偲與我為配。免於婚禮取消使我成為京城第一笑話。」蔣懷州心裡有怨,面上不表露什麼。
「對不起啊,哥,」文瑾懊惱地撓了撓額前碎發,「都怨我那時走投無路投靠你。伯母都好,家裡都好吧,你身體好不好,大理寺忙不忙?」
她如詢問久不見面的親人。和蔣自小是文廣的孩子,是情同手足的兄妹,若非她那時軟弱接受他的好意,二人不會至此種尷尬且微妙的境地。
「家裡都好。大理寺還那樣,小案不斷,大案也有,等著辦你二娘犯的案子。你呢,你過得好不好?」蔣懷州打量著文瑾的面頰,見她面色仍有些大病初癒的倦態,「有困難告訴哥哥。赴湯蹈火的。」
「我過得也很好。沒有困難。有困難也不告訴哥哥,不給雲偲添堵,哥哥萬善待雲偲。我和家人報喜不報憂的。」文瑾因為赴湯蹈火幾字而動容且承壓,「對了,我懷的是雙胞胎,一雙兒女。回頭給哥哥送喜糖。二房的案子,君上說他想想,讓不讓現在動。」
「嗯。等著你喜糖呢。幾個月了?」
文瑾下意識摸著小枕頭說,「三個月多點。」
「嗯。」蔣懷州深深看了會兒文瑾,沒有近前,也沒有說思念,只說,「恭喜。」
文瑾眼睛有些熱,終於忍不住問他,「不過二個多月不見,你頭髮怎麼白了一半。」
「因為你。開玩笑的,不要當真。」蔣懷州垂下眸子,「沒什麼。可能最近大理寺太忙了。」
「哦。對不起。」文瑾又道歉一回。自己拋棄蔣卿看來對他造成很大影響。自己被放棄時的感受她是知道的,她可以感同身受蔣卿在婚禮當日被放棄的感受,「我做些什麼可以彌補我的錯誤。」
「不用對不起。什麼也不用做。你過得開心就可以了。不開心了想回頭,哥哥家裡有你一雙筷子一個碗。」蔣懷州頷首。
「不會回頭。」文瑾立刻說道:「回頭也不去哥哥府上蹭飯。我娘會煮飯我吃。」
蔣懷州頷首,「給你娘伸冤的狀子寫好了沒有?」
「寫好了。」文瑾從衣襟掏出狀子,沒有走過去遞給蔣懷州,與蔣懷州遠遠地說話,「這幾日我先帶二娘上薛家宗祠讓她現原型。君上給了答覆,然後兄長就可以抓人下獄了。」
「狀子可要給我?」蔣問。
文瑾把狀子攥了攥,「我問過君上的意思再說。」
蔣懷州看了看她手底的狀子,「好。聽話的小媳婦。」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文瑾點了下頜便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