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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相躲不過,又沒有心情,反而越發煩亂起來,便將人拂開,拿著幾身隨身衣服,繞到前院,叩開院門,對來開門的文瑾道:「瑾兒,為父能來前院住幾日麼?」
第143章 躲
「幾日?」文瑾犀利地問著,「薛大人打算幾日和後院和好?她陷害我弟,險些置我弟前途盡毀,薛大人幾日便能原諒她?真大度。」
「為父能搬來前院常住麼?」薛相重新問道,「常住。」
「嗯。常住可以。」文瑾便將人讓了進來,繼續著和婁淑彩的戰爭。
文瑾將父親迎進門一瞬,便聽二娘在後院撕心裂肺的哭聲,宛如失去了丈夫。
父女兩個都有心事,兩人坐在矮牆上,玉甄寶銀膝下繞,一家四口看著夕陽西下,有片刻和諧。
薛相突然說道:「為父不知你有什麼心事,但是你如果不嫌棄,為父的肩膀可以借給你靠一下。不要苦撐著。說出來為父替你分擔。」
「我不需要你的肩膀。我沒有辦法替我阿娘原諒你。」文瑾把他拒絕了,「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我可以。」
也是怕說自己偷生了個孩子氣死老薛,再說是給皇上偷生了個崽子,再把老薛氣活。唉…
「那你的肩膀可否借為父靠一下。」薛相沒有等女兒回答,便輕輕將頭靠在女兒肩頭,「為父寵妾滅妻,四十歲才幡然醒悟,卻已經陰陽兩隔,越加覺得對不起你母親。瑾兒,你娘給為父生了三個孩子,為父卻在她死後對她亦不能善待,為父既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
「阿爹。你活該。」文瑾冷冷對他說著,沒有辦法原諒這個靠在她肩膀上顯得脆弱不已的男人,這個曾經往她母親屍身刺了二劍的她的生身父親。
她恨著他!她希望他在痛苦中度過餘生!
「嗯,本相活該。」
「阿爹,你丟了一場大臉,現在是不是特別難受?」
薛相以為女兒終於顧念親情要安慰他,便點頭:「嗯,特別難受!」
文瑾幽幽道:「我心情也不好。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干點鼓舞人心的事情吧。」
「你說,什麼事?」薛相以為女兒要和好,便頗為憧憬。
「二娘極可能可能給你戴了綠帽?你想聽聽經過嗎?我顧的探子查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帶你去抓姦!」
「……這分明是捅你爹肺管子!哪裡鼓舞人心了?!」薛相本就被二房丟人,這時簡直不可置信,便說:「先緩兩天…你個心狠的小東西!真不怕你爹一口氣上不來!你連個不靠譜的爹也沒有了!」
薛相在女兒肩頭靠了片刻,便神情落寞過到堂屋,在曾經與亡妻的臥室守著亡妻的牌位住了下來,又對文瑾道:「下回你弄你二娘,能否別在人前搭進去你爹?」
「不能!愛看你人前氣的跳腳。」然後又軟聲說,「阿爹。」
薛相竟無言以對,文瑾這個性子讓人慾罷不能,發火也發不起來。
文瑾冷聲道:「你在這邊要交伙食費!每天十兩!」
薛相委委屈屈掏出一萬兩銀票,「知…知道了。先交二年多的伙食費給你。」
文瑾便把銀子收了,又說:「平時說話小聲,我不找你,不准主動和我們說話。」
薛相於心不忍,他年歲大,看出文瑾想爹不敢說,故作冷冰冰靠在門框又不肯走的小模樣可憐,便輕聲道:「為父會常常和你們仨說說話的。」
文瑾眼眶一熱說道:「我不稀罕……」
薛相從衣袖摸了半天,拿出兩枚頭花,遞給文瑾,「給你和寶銀買的。攥了二個月了。和隔壁兵部老王給他閨女買的是一樣的。」
文瑾拿在手裡,沒有扔,也沒有說話,在薛相門口靠著門框子站了好一會兒,薛相給她講了她出生頭幾年他和她母親一起帶她玩的事情,他說她最喜歡讓他抱著拿胡茬子弄她臉,一弄就笑。
好可惜文瑾都不記得了,文瑾靜靜聽著不說話,後來低著頭走了,兩枚頭花都給了寶銀,寶銀蠻開心的,寶銀一笑有酒窩,文瑾見妹妹開心,自己也開心。
文廣安排了很多女官,這二日幫文瑾做肌膚養護,使原就細膩的肌膚更膚若凝脂,待養好了便要文瑾過文府去陪南宮玦睡覺。
文瑾起初非常牴觸南宮玦,但現在心底有個她自己也覺得離譜的想法,她要接近南宮玦,和那個並不尊重中原女人的大盈皇太子會面。所以,她並沒有牴觸這些養護,而是順從的按照義父的安排都接受了。
這日,太學院的考試復考了,蔣懷州與文瑾將玉甄寶銀接了下學後,幾人一起去文瑾的酒樓慶祝。
「玉甄考試感覺怎麼樣?順利嗎?」
席間,文瑾便給玉甄寶銀夾菜,便詢問著弟弟考試情況。
蔣懷洲和她一起,兩人相敬如賓,溫溫和和。
「玉甄感覺應該沒有問題。關於儒學、人道大論的題目,玉甄回答得自己頗為滿意。並未發揮失常。」玉甄與姐姐說著,「十拿九穩。」
「寶銀呢?發揮怎麼樣?」文瑾詢問著。
「還...還可以。七拿六穩。」我怎麼會告訴阿姐我不單做了試卷,我還畫了一頭惟妙惟肖的豬在卷子上。
蔣懷州將文瑾的手腕拉過,看了看前二日被雞湯燙紅的肌膚,「好些了。這二日你有心事,連我也不肯見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