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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池凝神細看,睨了那捕快一眼,「下頭人弄鬼是一回事,你們也太過懈怠,字跡模糊成這樣,謄抄一遍做不到嗎?之前的我便不多過問,往後的每一筆都要記得清清楚楚,記住了嗎?」
幾名衙役被他的發難駭了一跳,難掩心驚任誰也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居然敢上來就辦得罪人的事。
虎子走進來就聽到肖池在訓話,心道:嚯,肖主薄發飆了。
為首捕快立刻反應過來,從善如流地做出一副惶恐羞愧的樣子,「屬下慚愧,往後帳目必定上心。」
眾人走後,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肖主薄好能耐。」
肖池一改方才冷臉,笑了笑,「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
「晚上一起回去啊?我和你姐姐婚期將至,回去問問煙煙還需要準備什麼。」虎子一提起煙煙,聲音溫柔許多。
天色暗了下來,兩人一道回了顧家村。
馬車停在院外,一隻雜毛小狗便跑了出來,圍著馬車上躥下跳,不住的搖著尾巴,肖池下車把狗抱在懷裡,掂了掂,又胖許多。
小雜毛是小黃的崽子,兩年前小黃老的有些走不動路,整日懶洋洋的曬太陽,小黃這麼多年一直沒下崽兒,肖武和顧青都以為小黃不能生,誰料就在去年,小黃突然懷孕,生下來三隻狗狗,兩隻和小黃一樣同體黑毛,還有一隻就是這個小雜毛。
兩隻小黑狗沒有小雜毛壯碩,小黃叼著小雜毛進了肖家屋子裡,它像是從幾個崽子裡挑了一個最健康的代替它繼續守護這個家,沒幾日小黃便走了。
那兩條小黑狗在沒奶水後,什麼都不吃,活活餓死了,只剩下這條小雜毛堅守使命守護著肖家。
小雜毛凶的很,但凡有人來肖家買野雞野兔,它都咬了不停,若是被它看到有人空手來,提著東西走,非得追人家幾條街把東西要回來。
小時候奶凶奶凶的,長大了性子倒是溫和不少,皮毛泛著光,大爪子大耳朵,比它娘壯實不少,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每每討食的時候,它都把自己當小狗哼哼唧唧的。
「大哥。」一個四歲大的小哥兒跑了出來,小雜毛圍著小哥兒轉圈圈。
肖池一把抱起小哥兒,「冉哥兒想哥沒?」
「想哥。」小哥兒摟著肖池脖子,黏黏糊糊道。
小哥兒生的太好了,白白嫩嫩,像塊白豆腐,肖池伸手輕捏了一下冉哥兒臉蛋,惹得冉哥兒咯咯笑。
「冉哥兒,猜猜裡面油紙里包的什麼?」虎子提著油紙,在冉哥兒眼前晃了晃。
冉哥兒眨巴著眼睛,奶聲奶氣道:「糖!」
「冉哥兒想吃嗎?」
冉哥兒最嗜甜食,因著貪吃總牙痛,顧青平日管的嚴,明令禁止餵冉哥兒吃糖,冉哥兒偷偷看了一眼油紙包,伸出小舌頭舔舐嘴唇,下意識看了一眼肖池,肖池板著臉不做聲。
「不…不想吃。」
虎子樂得不行,打開油紙包,拿出一顆飴糖餵給冉哥兒,冉哥兒含著糖像是被施了法術,嘴巴一動不敢動,肖池忍不住笑了,「吃吧。」
肖池放話後,冉哥兒飛快地咀嚼起來,吃得雙頰微鼓,還不忘討好的沖虎子笑了笑。
第272章 跑商
肖池抱著冉哥兒進屋後,察覺出氣氛不對,顧青坐在炕上,因著生氣雙腮微微鼓著,眼神鋒利的瞪著肖武,肖武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臊眉耷眼一言不發。
不用問都知道,他爹又把小爹爹惹惱了,看樣子這次事兒還不小,肖池已經很久沒見過顧青發火了。
「小爹爹抱。」冉哥兒打破了寂靜。
「你這麼晚回來幹啥?」肖武聞聲看了一眼小池沒好氣道。
肖池挑眉,這怎麼突然扯他身上了,這是拿他撒氣呢。
「他想幾時回就幾時回,這是他家他不能回來嗎?」顧青聽到肖武說話氣不打一處來,言語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冉哥兒依偎在肖池臂彎不敢出聲,肖武自知理虧,輕咳了一聲,語氣當即弱了許多,「我沒那個意思,我是擔心他走夜路危險。」
「遂遂和拓拓呢?」小池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堂屋有些好奇。
不提遂遂和拓拓還好,一提起他倆顧青氣的站起身,「問你爹吧。」說完趿著鞋氣鼓鼓的去東廂房找閨女了。
「青兒,別生氣了,我真知道錯了。」肖武急忙拉住夫郎。
「砰!」東廂房的門被狠狠關上。
「咋回事啊爹?」小池把冉哥兒放到炕上,順勢坐在了炕沿邊,問道。
「你小爹爹剛消氣,你非得提那兩個貨。」肖武抿唇埋怨的瞪了一眼他。
肖池震驚:「這個鍋我可不替你背,自打我一進屋就看見小爹爹對你橫眉冷對,哪裡有消氣一說?」
肖武冷哼一聲,他就說養兒子沒用,都是來討債的。
沉默良久後,肖武緩緩開口:「去年那倆貨不是出去跑商被騙了些銀子,我就想著左右他倆心思也不在讀書上,倒不如出去歷練。」
「於是……」肖池心裡已經猜到個大概。
「於是我偷偷給他倆一人一百兩,讓他倆學習跑商了。」
到此刻肖武也沒覺得這算個什麼事,遂遂和拓拓都是十二三的大小伙子了,又會武功,出去見見世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跑商走得可都是山路,且不說辛苦不辛苦,那山裡的土匪窩比商隊的人頭都多,您可夠可以的,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小爹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