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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會是她娘強迫她了吧?」
「也沒有。」
「那還有誰強迫她?」
「她自願的。」
「自願?不可能,小嫿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信過後,肖遂斂著眉思索,似乎在找尋小嫿訂親的答案。
「我的確不知道。」肖拓委婉道。
「肖拓!我這麼帥,如今還是這麼有錢,她會不喜歡我嗎?」肖遂咬牙切齒的咆哮道。
話音一落,馬車裡寂靜無聲,半晌肖遂鎖著眉,掀開車簾,沖馬夫道:「掉頭,回顧家村。」
肖拓嘆息一聲,看向車外,初春的微風徐徐吹過,一切都如他預料的一樣,某人的嘴依舊那麼硬。
「你回顧家村吧,我準備去一趟餘干。」肖拓收回視線,平靜道。
若是平時,肖遂聽他說要去餘干,定是要揶揄幾句,此刻他心思早已飛遠,胡亂的應了一聲。
*
五年來,肖拓去過餘干無數次,卻始終沒和笒哥兒見面,他在顧府附近買了宅子,每次去小住幾日,時常故作不經意的在顧府附近轉悠,期盼能偶遇笒哥兒,即便不說話,遠遠看他一眼也好。
餘干商會會長李老爺子辦壽宴,得知肖拓也在餘干,便派人送了請帖,肖拓聽聞顧縣令也收了請帖,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前往赴宴。
下午壽宴開始,肖拓去的稍晚了些,顧皓塵帶著夫郎和笒哥兒站在人群中,眾人圍在顧皓塵夫夫和笒哥兒身邊,阿諛奉承,甚至搶了壽星公李老爺子的風頭。
顧皓塵摟著夫郎腰,客套的與眾人周旋,客套過後,女子和哥兒被主家帶進內院入席,一陣腳步聲傳來,空氣中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肖拓應聲轉頭,與笒哥兒四目相對。
笒哥兒比起五年前,出落愈發出眾,整個人清麗脫俗,好似睡蓮上的一滴甘露,晶瑩剔透,耀眼恬靜。
肖拓感覺心臟漏了半拍,隨後又是猛烈的跳動。
笒哥兒明顯愣了一瞬,片刻後,疏離淡漠的抿著唇抬腿要走。
肖拓下意識的牢牢抓緊他的手,四周空氣開始變得古怪,笒哥兒被盯的小臉泛紅,掙扎著抽出手瞪了他一眼,離開了。
他曾幻想過無數次和笒哥兒相遇的場景,或許是在人群中,或許是在顧家門前,亦或許是在酒樓,他自信的以為笒哥兒見到他後,會如五年前那般熱烈激動。
剛剛笒哥兒疏離的眼神,宛如一道巨雷劈在心頭,他感覺心口空落落的,仿佛被劈開了一道口子。
肖拓眉目深沉,以往似笑非笑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縫,修長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笒哥兒似乎不喜歡他了,想法一旦破土,便會在心裡生根發芽,他踉蹌著靠在桌邊,沉聲喘息。
「肖老闆,快來這邊,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顧大人,我們縣的父母官。」因著有縣太爺來給他長臉,李老爺子基本上是逢人就要炫耀一下。
肖拓整理好思緒,面色恢復平靜,規規矩矩道:「顧叔,好久不見。」
顧皓塵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死小子在他家附近買了宅子,簡直是狼子野心。
李老爺子見兩人是舊識,便沒見外,掏出笒哥兒送他的生辰禮,稱讚道:「顧大人家的小哥兒當真是心靈手巧,這荷包繡的栩栩如生。」
顧皓塵聞言翹起嘴角,清了清嗓子問:「你父親們可還好?」
「勞您掛念,都好。」肖拓道。
喜宴過後,肖拓再次找到了李老爺子,兩人寒暄了幾句,李老爺子是個人精,開門見山道:「你可是有事?」
肖拓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荷包上,「這個荷包我挺喜歡的。」
今晚收禮無數,唯獨這荷包深得他心,小哥兒貼心,荷包里放了助眠的藥材透著淡香,讓人靜心。
李老爺子有些為難,「這這…這荷包我也喜歡。」
肖拓神色坦誠,「你不喜歡。」
李老爺子放聲大笑,「哈哈哈,既如此便成全你吧。」
肖拓謝過李老爺子後,心滿意足的揣著荷包走了。
*
「你今天見到肖拓了嗎?」顧皓塵看著笒哥兒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
「見到了,都…都不敢認了,拓拓哥哥好帥呀。」
顧皓塵蹙眉看著自家小哥兒雙手捧臉,眨巴著杏眼,小嘴叭叭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真搞不懂,肖拓有什麼好的,五年不見居然都沒忘掉,我瞧著他挺一般的啊,而且他今天連提都沒提你,指不定在外逍遙快活,早就把你忘了。」顧皓塵毫不掩飾譏誚之意
「拓拓哥哥才不會忘記我呢,再說我們都五年沒見了,他即便有喜歡的人也很正常吧。」笒哥兒越說越失落,嘟著嘴不滿的坐在椅子。
「他現在是商人,生意遍布龍山鎮,甚至連餘干都有涉獵,你要知道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他這樣很難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左擁右抱。」顧皓塵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語重心長道。
「爹爹,你再說拓拓哥哥壞話我真的要生氣了。」笒哥兒抿著唇,雙腮氣出紅暈,攥緊小拳頭警告道。
得,他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的小白菜,都開始為豬鳴不平了,白養了真是白養了。
顧皓塵蹭的站起身,在正廳來回踱步,試圖平息心中的怒火,可這怒火越燒越旺,又捨不得罵笒哥兒,於是在心裡狠狠地記了肖拓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