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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鱗懷疑道:「你還在哪兒見過比父王好看的人?」這世上真的有嗎?

    金鮫道:「夢裡見過。」

    金鱗:「……」

    金鮫左看右看,覺得父王只比那名為白玉霄的少年差了一點點,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的父王,便覺得這一點點也變得十分微不足道了,遂和金鱗王擁抱了一下,滿意道:「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父王。」

    金鮫第二次去找那白衣人玩時,白衣人手中正端著一隻碗,碗中盛著滿滿的鮮血,猩紅如硃砂。他手腕上纏了不少繃帶,金鮫道:「這麼多血,你這樣下去,也會死的。」

    白衣人將血餵給身旁重傷之人,那血甫一入口,黑衣少年像是沙漠中將要渴死之人突然得到了水一般,大口大口地啜飲起來,很快將一碗血全部喝盡,原本蒼白的嘴唇因為血液而顯得十分紅潤。

    白玉霄道:「這是我欠他的。」

    金鮫道:「你欠了他一條命,所以要拿自己的命去還他嗎?那他救你是為了什麼呢?」

    白玉霄看著金鮫,眼眸中有一點捉摸不透的情緒,金鮫看得入迷,那人卻提醒道:「王子,你的小狗來了。」

    金鮫道:「不要岔開話題——哎——」後退一步,卻因為還不太熟悉雙腿走路而沒站穩,頓時被長大了一圈的小狗撲倒在地。  

    「別舔——你別舔了——海怪,你聽到沒有!」金鮫身上一輕,那小狗被白玉霄捉了起來,四條短腿扒拉了兩下,乖乖垂下來,神情茫然且無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玉霄道:「想不到,王子會給它起名叫海怪。」

    金鮫擦乾淨臉上的口水,本該惱羞成怒,卻不知為何只有羞沒有怒,他冷哼了一聲,道:「四條腿還長毛的東西,要是養在海里,那當然得叫海怪。」

    白玉霄道:「王子上回說,我那朋友心中恨著一人,恨得都不想活了。如今仍是這樣嗎?」

    他把乖順的毛毛狗放到金鮫懷中,金鮫抓著小狗一通狂擼,一邊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白玉霄道:「那我給王子講個故事,王子聽嗎?」

    金鮫勉為其難地點頭,「既然你都說了要講,那本王子就聽聽吧。」

    白玉霄沉吟道:「這個故事很長,得從一對逃跑的師兄和師弟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更新!

    第33章 愛恨

    瀾滄宗,不雪峰,證心崖上,師徒對峙。  

    君既月道:「徒兒,你不可一錯再錯。」月色冰冷,雪色冰冷,君既月的眉目也冷淡至極。他劍握在手,身後劍鋒映著寒冷雪光,攝人心魄。

    君鎮玄握劍的手傷痕累累,體力早已在方才與師尊對峙的一戰中耗盡,他後退了兩步,將青門劍插在土中,跪地道:「弟子……」嘴角滲出一縷鮮血,不住咳嗽,再也說不出話來。

    君既月道:「我拿了他回橫劍峰,這幾日血天子逃獄之事,就當作不曾發生過。今後,你仍是瀾滄的少宗主,如此安排,你明白了麼?」

    最後那句話,語氣雖淡,卻極為嚴厲。君鎮玄捂住咽喉,強忍著痛楚,一字一句道:「師尊,溫凜雖有錯,可是……罪不至死……我不能、看著他……去死……」嗓音粗礪,像被砂石磨過一般沙啞。

    君既月冷冷道:「他是新生的血天子,且出自瀾滄門派,殺一人,傷百人,若不按律處決,置瀾滄於何地,置雲渺於何地,又置十二仙門的盟約於何地?!

    我問你,我以前是這麼教你的嗎?你顧念著他對你的救命之恩,為何沒有想過,若是你已經死在入魔的他手中,難道仍然要感謝他為你墮入了魔道?」

    「你之所以這麼想,只不過是因為你的命還在。」君既月道,「這場鬧劇到此為止,鎮玄,這種事,為師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冰冷的月光,冰冷的雪,冰冷的影子,君鎮玄跪得膝蓋發麻,他沉默良久,方拄劍站起,輕聲道:「弟子明白,我身為瀾滄少宗主,此事既由弟子而起,不如由弟子親手結束。」

    君既月擰起眉頭,良久,他道:「你還有兩個時辰,待到天亮,我會親自出手。」

    -

    「師弟在他們約定的地方等著師兄回來,他等了很久,一見到師兄回來,見到他身上都是傷,立刻慌了神。」

    「師弟為師兄包紮好了受傷右手,又為他換了頸上傷口的藥,而後說,都是他不好,給師兄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他的師兄原本什麼也沒說,卻在那一刻,忽然伸出手,點住了師弟身上的幾處大穴,令他動彈不得。

    師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沒有反抗,依然乖乖望著他的師兄,聽話得很。

    他的眼睛被師兄用手蓋住,劍氣刺入眼眸,頃刻間,他變成了什麼也看不見的瞎子。」

    「哧」一聲輕響,不見回音,卻有淚無聲自掌心落下,滴入泥雪之中。

    月明千里,流光照徹不雪峰頂,群山隱於濃霧之後,看不分明。

    「師兄把劍自背心捅進師弟的胸膛,和他擁抱,抱得越緊,那劍刺得越深。師兄把蓋在少年天靈上的手掌拿開,劍刃寸寸抽出,頓時血流滿地。

    他的師弟等了那麼久,只等來了這鮮血淋漓的一劍。

    他師兄殺了他,用手背為他將面上斑斑血淚拭去,而後用一卷草蓆裹好屍身,簡作收殮,將他就此拋下了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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