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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不愧是人界的修士!讓父尊對他這麼著迷,又愛又恨的,手段實在高明。
想了想,文淵在這桃樹枝上放了一片傳聲葉,隨後輕盈地從樹梢躍下,和在樹下等候自己的妹妹神羽會合。「桃子我摘好了,咱們走吧。」
他一定要替父尊盯緊那人,小燭龍暗暗地想,只要那人再流露出一點點背叛父尊的意圖,他就衝過去向鳳傳君他們告密!父尊已經被這人傷過一次,絕不能再在同一個坑裡栽第二回!
作者有話要說:
不久之後,小燭龍:父母愛情,真香.jpg
第4章 傀儡
「父尊,那個人……君宗主怎麼不在?」菜上齊了,卻不見人,金瞳的少年左看右看,終於問出了聲。
一旁的蛇人侍女笑了一下,「君先生喝了藥,已經睡下了。」
「父尊父尊我要吃那個。」神羽說。
溫凜做的菜擺盤都十分漂亮,青筍如玉,白藕似雪,清炒的蝦仁裹著一層亮汪汪的薄芡,還有一條足有一尺來寬的蒸魚,碼著青白蔥絲,明油一潑,鮮香味叫人食指大動。
小燭龍本不好那口腹之慾,再怎麼說他也是條龍,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入得了口的。但溫凜的手藝一絕,雖然只是些人界常見的菜餚,調味和火候都精妙至極,就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飯也特別好吃,米香濃郁,口感柔軟。
「父尊,不用給君先生留一點嗎?他吃過了嗎?」少年道。
「他是俘虜,只有粥喝,」溫凜淡淡地說,「白粥。」
抱著湯碗的文淵:?
可是神羽明明說,你做菜就是想做給他吃啊?
話說回來,什麼時候,魔宮的俘虜不用睡地牢,不用受審訊,還有粥喝?不是應該什麼都沒得喝才對嗎?
神羽道:「父尊父尊,文淵哥哥帶我去碧波池摘了新鮮的桃子給你,鳳傳君說,碧波池的桃樹結的果子最好,吃了能讓人做一整夜的好夢。」
文淵趕忙將那一整籃的圓桃從乾坤袖裡掏出來,長尾紫鱗的蛇人侍女笑著接過,「兩位少主有心了,小君替尊主謝過少主。」
溫凜摸摸神羽的頭,看了一眼文淵,如珀血眸中仍然不露半點情緒,「魔宮內新來了一批妖獸,你和神羽若是想尋個玩伴,讓采菁帶著去挑便是。」
蛇人侍女盈盈一福身,明眸中露出笑意,「二位少主,請隨采菁來吧。這次七域進貢的妖獸里,有許多平日見不到的珍奇呢,白額黑睛的羆,花鱗四爪的蛟……」
待文淵和神羽都被那新奇的妖獸勾走了,溫凜才進了內間,穿過一道水幕,隔著幾層薄紗,看見了睡在床榻上的人。
無論多少次再看到這個人,甚至不需要看清他的臉,溫凜都會有一種心臟被攥緊的刺痛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痛苦、仇恨,還是因為那複雜的情緒里還夾雜著愛慕與敬仰。
和那些魔將魔君們想的不完全一樣,他這一次打上仙門,把人從瀾滄宗搶回來的目的,其實一開始不是報復。
那一日,手下的魔君遞了消息與他,說瀾滄宗前些天發生了一件大事。上一任宗主君既月的屍身,被人從瀾滄禁地里盜走了。
溫凜道,只是屍身失竊,有什麼要緊,大不了就是被人拿去煉成傀儡,還能有更糟糕的不成。
話雖如此,他卻立刻就想到了那個人。
那魔君一臉「尊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尊上,瀾滄宗歷代宗主的屍身都是不腐的,只不過前幾任宗主繼位時都是六七十歲的老頭了,煉成傀儡那很正常。君既月因魂魄碎裂而亡,他結丹時也才三十有一,隕落了也長那樣,加上容貌年輕,根本看不出來實際年齡。那幫天天盜屍的什麼口味您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好看的屍體,拿來『玩』或者剝/皮煉器,那都是有可能的……」
溫凜:……
溫凜道:「說正事。」
「哦是這樣的尊上,據眼線說,瀾滄宗這次之所以如此緊張,大肆派人搜尋,是因為他們這回,開始自個兒嘗試用宗主的屍身煉製傀儡了。這種拿死屍煉傀儡、或者是取屍體的部分煉法器的事,一般都被認為是歪門邪道,這要是被人發現了,瀾滄宗這人界第一仙門的名聲……嘖嘖,可就直接玩完咯。」
溫凜的眉心一跳。
「可打探到此事是誰主持?君鎮玄參與了麼?」
魔君道:「尊上,線人說,自三百年前無盡海那一戰——呃,也就是他捅了您一劍之後,君鎮玄回到宗門,就一直在瀾滄禁地閉關不出,再也沒有插手過宗門事務。宗門大局,均由大長老、三長老與副宗主師明夷代為主持。」
「三百年閉關不出?」溫凜緩緩道,「魂魄碎裂,對於修士而言,乃是不治的絕症。即使閉關,又有何用。」
「這,」那魔君一怔,反應過來溫凜話中之意,「尊上,您是說……」
「他們敢拿君既月的屍身煉第一次傀儡,君鎮玄馬上就要死了,他如今的修為比君既月還上了不止一個境界。」溫凜冷冷道,「你說,他們真正想煉成傀儡的人,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溫凜的內心:走來走去,握緊拳頭,(師兄)(師兄)(師兄不能死)
第5章 夢魘
君鎮玄許久無夢,今日卻是例外。
「師兄,」一名身著瀾滄宗門服飾的少年走進來,君鎮玄全然看不清他的模樣和手中端著的東西,卻聽見了他的聲音,那聲音亦是模糊的,被鋼絲洗刷過一般,嘶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