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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亞一腳踹開了蹲在蟲皇床邊警惕的看著他的僕從布魯,上前一把將蟲皇從床上薅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指著蟲皇的太陽穴,惡狠狠的盯著門口的方向。床邊的桌上放著的,是蟲皇始終不願意簽署的,將蟲皇之位讓位給安格亞的文件。
半個多小時前,安格亞闖入蟲皇的臥室,帶著這份文件,在蟲皇已經將白玉扳指給了戎墨的情況下,他想要通過這紙讓位證書獲得蟲皇之位。
「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安格亞。」
病榻上的蟲皇氣若遊絲的勸說安格亞。
奈何這時候的安格亞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的勸說,早在他打算逼宮之時,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為此,他甚至在離開自己府上前,打斷了企圖阻攔自己的以賽亞的雙腿,將人綁在了屋裡。
他還記得以賽亞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祈求他不要去做傻事,他不想失去唯一的雄子。
安格亞晃了晃腦袋,將那些回憶全都拋之腦後。
多年來的習慣,讓他已經無法從高位之上離開,說是執念也好說是異想天開也好,事實上除了拿到蟲皇之位和死在這裡,他沒有別的路走。
通過精神力在神識海中模擬出安格亞現在的行為後,戎墨眼神銳利,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了屋門。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戎墨的精神力瞬間就抵達安格亞的頭頂,精神力帶著凜冽的寒意徘徊在安格亞的周身,並且一直有一股精神力指著安格亞太陽穴的位置,正如安格亞拿槍指著蟲皇的動作一般無二。
「安格亞……」
病入膏肓的蟲皇仍然在不死心的勸說和祈求著安格亞。
戎墨看了簡直想要笑出聲來。
「你們父子二人感情甚篤,來之前我倒是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樣的場面。」
布魯和侍衛都小心翼翼地看向戎墨,他的氣勢一下子變得凌厲,怒意更是明顯到被精神力鋪滿的室內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事到如今,你不會以為只要安格亞停手投降,我就能放他安然無恙的回去吧?」
戎墨的話是對著被安格亞架著脖子指著太陽穴的蟲皇說的。
「拿了白玉扳指我便遂了你的話,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今天這事馬上就要鬧到全帝星都知道了。」戎墨一步步朝著室內走去,最終在蟲皇的床鋪前停了下來,「安格亞就算死在這裡,也是他活該。不論是誰,都沒有權利說我不應該。」
聽了這話,蟲皇奮力抬手似乎想要掙扎,但片刻之後又放棄了,他如今已經到了連抬起雙臂都困難的地步。意識到這點,蟲皇放棄了掙扎,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
菲爾莫爾、狄修以及海里斯到的時候,恰好就聽見了戎墨的這番話,看見了蟲皇的反應。
深知自己父皇比起傑拉德更加喜愛安格亞的菲爾莫爾面露失望,即使是到了如今這番地步,安格亞都用槍抵著他的腦袋了,他卻仍然還想要他能活下去嗎。
海里斯愣了下,之後便不顧場合的放聲大笑起來。
等到他捧腹笑累了,才終於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淚,直起腰身。
「原來蟲皇陛下比起趕過來救自己的六殿下,還是更加喜歡指著自己腦袋恨不能開一槍的十殿下啊。」海里斯一副你指定是有點大病的表情,雙手一攤,道:「蟲皇陛下識人不清,這真是蟲族的不幸啊!」
被指名道姓吐槽一番的蟲皇沒有說話。
反倒是安格亞突然臉色一變,槍口直指海里斯:「你懂什麼?他更喜歡我會把那白玉扳指給傑拉德那個廢物!?」
「哈?!」海里斯皺著眉頭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在說什麼呢?和六殿下比起來,A級的你才是廢物吧!」
海里斯完全不在意這是在皇宮裡頭,也絲毫不在乎這件屋子裡的,除了僕從布魯和侍衛之外,每一個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他頭鐵的先是內涵蟲皇陛下,又是直言十殿下是個廢物。
不過很幸運的是,在場的沒有誰想要責備他。
反而戎墨聽了海里斯的話,笑出了聲。
父母是否偏心孩子甚至是外人都能夠十分明顯的看的出來,但要論起偏心的理由,有時候真的無法解釋。也許是因為他年紀小所以偏袒他,也許是他更加惹人喜歡偏袒他,也行是毫無理由的偏袒他。
蟲皇就是這種人。
「安格亞,如果你能自己走過來投降,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戎墨朝著床頭的方向說。
安格亞不以為然,投降就意味著放棄,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白費了,他過去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費了。
「我會的。」安格亞嘶啞著嗓音,低垂著頭顱重複著。
重複幾次這三個字後,安格亞忽然暴起,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戎墨,扳機扣動,他整個人也癲狂一般的起身,朝著戎墨的方向撲過去。生平第一次他好似領悟到了雄蟲精神力的使用方法,他那逐漸逸散出來的精神力在主人瘋狂的表情中,凝結成一把刀,用著想要將戎墨脖子砍斷的力度,瘋狂的朝著戎墨所在的方向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