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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戎墨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
屋外的狂風大雨早已經停了,原本雌蟲是要在早上離開去到垃圾山翻找可以繼續使用或者值錢的東西去廢品回收站換點星幣的,只不過雄蟲一直抓著他的手腕,讓他無法離開。
戎墨緩緩的睜開眼睛,充當區分臥室和其他地方的那堵牆,甚至稱不上是一堵牆,它甚至無法隔開內外的光線。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側躺在床上的戎墨被陽光晃到半晌都無法睜開眼睛,他不得不動了動腦袋,錯開陽光,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床邊趴著一個男人,男人金色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因為被戎墨抓著手腕,不得不撕開了袖子和以下的部分勉強換上,然後再笨拙的將被撕開的部分勉強綁起來。看著有些滑稽,但戎墨卻被取悅到了。
這人就算自己再怎麼麻煩難受,也都沒有想過要叫醒自己呢。
見他還在睡著,戎墨並沒有叫醒他的打算。
這人應該是昨天守了他一夜,這個時候叫醒救命恩人,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雖然戎墨是魔修,但他自我感覺自己對沒有恩怨的修士還是相當的友善的。
戎墨索性躺平在床上,開始運轉修為,為自己做個簡單的檢查。
得益於身邊這位修士的幫助,簽訂契約後戎墨從這人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先前那副宛若隨時都可能死亡的狀態早已不見,現在的他雖然仍舊不如渡劫前的修為,但身體已經恢復五六成。
戎墨挑了挑眉。
沒想到這位不知名的修士,修為還不錯嘛。
戎墨暗暗自喜,自己淘到了一位修為相不錯的修士簽訂主僕契約,簡直是賺到了……?
自兩人皮膚相接的地方,仍然有少部分的力量流動。
察覺到這部分力量的戎墨頓時愣住了。
這並不是單方面的流動,而是十分棘手的雙向流動。
怎麼會這樣?!
下意識的手下用力,戎墨腦中有根弦繃斷了。
他該不會是昨天意識逐漸消失的時候,慌亂之間搞錯了契約了吧?!
否則他怎麼會簽訂這種契約呢!?
所有主僕契約都是單向的修為和壽命的轉移,力量的流動只會是單向;而雙向的流動是只有傳說中的伴侶契約才有的。
正常情況下只有靈修才會和自己的道侶簽訂這種同生共死的契約,沒有哪位魔修會傻到將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綁定,更別說魔修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有道侶。
他們和這個詞語根本就不適配。
戎墨恨恨地捶了下床板。
無端的怒火得不到發泄,而且即使他大吵大鬧氣到掀飛這間破爛的房子,也無濟於事。
事已至此,他已然成了魔修中的特例,莫名其妙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和眼前的這人簽訂了伴侶契約。
也就是說,他從此就要和眼前的人綁定在一起,他們是對方的道侶,同生共死。
雖然他們兩個不會因為對方受傷而感同身受的感覺到疼痛,但同生共死的伴侶契約依舊十分棘手。
這幾乎是不可能被解開的契約。
主僕契約尚且可以通過主人主動放棄或者僕從死亡而中斷契約,但現在換成了伴侶契約,戎墨不可能親手殺死眼前的人,更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人被殺死,這會讓他也因為伴侶契約而死掉的。
戎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由惱火到煩躁到無奈,最後變成妥協。
能怎麼辦呢?這是他自己搞錯了契約導致了,眼前的人可能全程都不知道,他甚至是在瀕死之時使盡渾身解數強硬的簽訂契約的。
戎墨咬著牙又翻了個身。
自己搞錯了,只能咬著牙往肚子裡咽。
戎墨擰著眉長嘆。
算了,就當自己多了個伴侶好了。大不了以後把人帶在身邊好好護著,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感情這東西不都是培養出來的,即使他們二人最終不能發展出感情,那做好兄弟也不是不可以。
戎墨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這才終於有了餘力去思考其他。
「閣下。」
「閣下……」
「閣下——!」
雌蟲的聲音陡然提高,才終於將戎墨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戎墨一個激靈,抓著雌蟲手腕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感受到些許疼痛,雌蟲眉毛擰了擰。
這個雄蟲閣下怎麼力氣這樣的大?
視線落在雌蟲的臉上,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太大,戎墨當即鬆開了抓著對方手腕的手。
雌蟲的手腕早已被錮出一圈青紫,即使雌蟲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也依舊擋不住手腕上那一圈淤青。
「我不是有意的。」戎墨解釋道,許是考慮到眼前的人並不是簡單的陌生救命恩人,而是他未來的道侶,戎墨又乾巴巴的補了句:「抱歉。」
要知道,他可不是輕易會說這個詞的人。
要不是未來他們二人需要度過漫長的歲月,戎墨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耐心和態度。
雌蟲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不太能夠理解雄蟲會對他這個雌蟲說出「抱歉」這兩個字的含義。雌蟲保護雄蟲是應該的,雄蟲也有權利對雌蟲做任何事,何況是這樣無關痛癢的,抓著他的手腕。
甚至他在上一刻還在想,雄蟲是否會因為他表現出疼痛而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