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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墨渾身一震,腦中似乎想通了什麼,但又不是十分清晰。
「你……」
「那可是正在接受懲罰的雌奴,你確定要和他搭話嗎?」
一道聲音從戎墨身後傳來,他猛地轉頭,就見一個雌蟲站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他。
「從剛剛就注意到了,你一直在樓里亂轉,還去了僕人們住的地方,現在又來到這懲罰室。你究竟再找什麼呢?」
戎墨起身,與雌蟲對視。
那懲罰室中的雌奴見外面又多了個人,轉過頭去,不再透過那小窗戶去看。
「你又是誰?」戎墨問。
「明朱,我的名字。」雌蟲說:「是在你之前很多的,雄蟲的雌侍。」
戎墨注意到,他的語氣和臉上,似乎都沒有對勞斯該有的敬意。
「你看起來很討厭他。」
「你難道不討厭他嗎?」明朱反問戎墨:「我以為我們的境遇是相同的。所以你應該也是能明白我的心情的。」
「什麼?」
戎墨有些茫然,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
明朱以為他是不想過分的暴露自己的心情,所以裝瘋賣傻的不願意承認。
於是,明朱又靠近了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不是也有個雌蟲戀人嗎?」
第29章
「你不是也有個雌蟲戀人嗎?」
明朱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戎墨向後退去,如夢初醒般的看向他,眼神中是恍然大悟。
他被荒星上的人散播流言,與狄修是一對雌雌戀人,戎墨不曾反駁也不曾闢謠,因為他與狄修確實有著同生共死的伴侶契約。時間一長,雙方沒有否認的留言漸漸就被當真,明朱就是相信著這一說法的其中一個。
只是戎墨十分好奇,他說:「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作為勞斯的雌蟲,難道不是一直待在這豪宅之中?
最起碼他沒有聽說過,有哪位勞斯的雌侍,在哪個時間去到外面的傳言。
明朱輕笑一聲,道:「當然是因為八卦是每個人的本性。荒星上到處都傳的沸沸揚揚,你當真以為這地方的人不知道?」
就算他們這些雌侍不出去,也不代表家中的僕從不會出門,時間一長流言總會傳進來。
戎墨挑眉:「這麼說,勞斯他也知道?」
戎墨只叫了那個雄蟲的名字,並沒有用尊稱稱呼他。
但明朱就好似沒有聽見戎墨的大逆不道。
他說:「他當然知道。正是因為聽到了這樣的傳言,所以他才會對傳言中鮮花插到牛糞上里的【鮮花】感興趣。」
戎墨面露驚訝。
明朱見他滿臉的不可置信,繼續道:「他本質上就是個惡劣的雄蟲,其實不論你是不是真的美麗到能夠吸引他,最終他都會帶你回來。他就喜歡看你們明明相愛,卻又不得不分開,每天沉浸在痛苦中,無法拒絕他的擁抱,一邊厭惡自己又一邊不得不取悅他。」
雄蟲在社會中從來都是被仰望的存在,即使荒星的臨時政府約束力甚至不如集市區深處的交易所,但只要雄蟲開口,多得是人前赴後繼的為雄蟲做事,哪怕他們曾經在荒星無惡不作,是個十足的惡棍,也依然會為了雄蟲的恩寵而去做。
勞斯身為荒星上唯一的雄蟲,更是將這一待遇體驗了多年。
即使他不會去擁抱每一個荒星上的雌蟲,他也不允許荒星上出現純潔的雌雌戀人。這會讓他覺得是對他這個雄蟲的侮辱和挑釁。
「很不幸,你和狄修是這麼多年來,第二對被這樣對待的。」
明朱露出一個自嘲的笑,眼神瞥向戎墨旁邊的懲罰室,即使室內的雌蟲早已經別過頭不願意再透過那小小的窗戶看出來,他也依舊沒有挪開視線。
半晌,明朱又說:「你該慶幸,狄修毀容了,他的醜陋傳的滿荒星都是,勞斯不至於把他也帶回來。」
從明朱的一言一行中,戎墨似乎窺探到了眼前這個雌蟲身上的故事。
他和狄修是第二對被這樣對待的,明朱和旁邊懲罰室里的雌蟲,是第一對被這樣對待的。
戎墨說不上來他是怎樣的心情,他覺得自己對明朱是有些憐憫的,歸根結底他和戎墨並不是真正的雌雌戀人,主要他樂意公開真正的性別,那麼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真正意義上被勞斯拆散的,其實只有明朱他們。
「你想過離開嗎?」戎墨突然問他。
明朱眼皮一跳,內心有一瞬的動搖,但立刻又被壓了下來。
「你想逃跑?」他說:「勸你不要做這種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的舉動。如果你打算逃跑,除了看你不順眼的雌侍,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是敵人。」
戎墨不以為意,反問:「你難道不是同伴嗎?」
見戎墨不回答,他又指了指懲罰室,「他難道不是同伴?」
「……」
明朱雙唇蠕動,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最初來到這豪宅的時候,他和阿爾勒無時無刻不想著逃跑,他們也確實嘗試過,那時的他們想,只要能離開這裡,去到哪裡苟活都是無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