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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新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
「第一執行官呢?」方樾忽然問。他注意到趙新剛才只提到了第二與第三位執行官,忽略了最重要的那一位。
趙新愣了下,含糊其辭道:「這......這與你無關,不必再問。」
方樾眯了眯眼睛,卻也沒再多追問,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聽取了他的建議,方制凱這幾天只忙著照顧方桓,並沒有對趙新過多糾纏,趙新按照軍隊內部的規定,火速處理掉了那人。又過了幾天,高地的暴風雪來了,猛烈而迅疾。
地面上的守衛者眼睜睜地看著天驟然陰沉下來,濁雲堆滿了天際。刺骨的寒風發狂般地怒號著,捲起鋪天蓋地的雪花朝著大地壓下來。雪撲殺在人臉上,直叫人睜不開眼。。
沒多久,地面便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雪。風越來越大,高壓電網劇烈晃動起來,像是驚濤駭浪中苦苦支撐的船帆。
漫天風雪讓地面上喪屍的蹤影都變得不可探尋。在地上巡邏的人也紛紛撤回了地下。
即便在負二層,池小閒和方樾也依然能聽到地面上尖厲呼嘯的寒風。隨著發電機在極端環境下運行效率的降低,地下宿舍區的溫度也隨之下降,人們不得不穿上了厚外套來禦寒。
夜裡的風聲太大,吵得池小閒有些睡不好覺,夜裡總莫名其妙地醒過來好幾次。這回醒來,伴隨著輕微的心悸,他的心底冒出一種不安感。
他翻了個身,看到了方樾平靜的睡顏,輕輕靠近上去攬住了方樾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裡。方樾睡得很沉,卻下意識地摟緊了池小閒,把他牢牢圈進懷裡。
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自己,安全感仿佛鑽進了皮膚的每一個毛孔。又過了一會兒,池小閒才重新睡去。
白天方樾回放了這兩天的監視錄像,終於找到找到了第一執行官的下落——他逃跑了。在喪屍爆發的第一時間,逃跑去了北方高地。
高地的執行長在喪屍爆發的第一時間逃跑了,對於民眾將是件打擊非常大的事情。這就是趙新諱莫如深的原因。
「如果他去了北方,是不是很多人也已經逃去了北方高地?」池小閒問。
「很有可能。」方樾道,「但現在是沒法去了,高地冬季足足有五個月都是惡劣天氣,飛機根本無法飛行。」
從趙新跟核心區的衛星通訊可知,其他兩個高地也相繼爆發了感染,但最嚴重的還是南方高地。或許是受暴風雪的影響,通訊設備時常失靈,趙新有時會坐在桌前一邊等著訊號,一邊抽菸,深深地皺著眉。
暴風雪弄得人們人心惶惶,卻也有樂觀者認為,這種天氣恰恰也降低了喪屍的活躍度,反而保護了他們。確實自暴風雪降臨後,喪屍圍攻高壓電網的事件減少了許多。但他們的無人機也無法使用了,他們失去勘探更遠地方的視野。
不知為何,自從暴風雪來之後,池小閒這總是莫名覺得心慌。好幾次喊銀星出來喝生長劑,銀星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對比著他的狀態,咕嘰倒是該吃吃、該喝喝,一天天的沒心沒肺地長大了。
陳愚之甚至訓練它學會了用人類的馬桶。它會直接跳上去,小腳踩在馬桶邊緣上,用完後再跳到沖水器上,靠著重力摁下按鈕,將排泄物衝掉。
池小閒忍不住感慨,「這也太聰明了。」
「是啊。」陳愚之摸了摸咕嘰的腦袋,「想想就很神奇,它竟然是被人撿回來的,還差點在外面凍死了。」
咕嘰在房間裡蹦跳著玩了會兒,沒幾分鐘,就溜去了衛生間。
「這麼快就又上廁所了嗎?剛才不是才去?」
池小閒疑惑地跟著它走進衛生間,發現咕嘰正抬起兩腿扒在馬桶圈上,頭伸進去,一下下地舔著馬桶水。
聽到動靜,它無辜地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池小閒。下一秒,它被池小閒拎著脖子給薅出來了。
陳愚之奇怪道:「怎麼了?」
「剛才它在喝馬桶水!」
陳愚之:「。」
邊上的帥欣嫌棄地關上了廁所門:「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親它。它的嘴可髒了,舔完腳丫子去舔.屁.股,舔.完屁.股去喝馬桶水……」
陳愚之嘆了口氣:「欸行了行了,知道了......」她一個老太太,到這把年紀,也就剩擼貓這麼點愛好了。
屋子裡正其樂融融著,忽然一聲悽厲的慘叫響徹了走廊。幾人都吃了一驚,連忙出門查看情況。
不遠處,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邊上蹲著一個女人,她捂著自己的脖子,哆哆嗦嗦地試圖想站起來,卻鮮血從她的指縫間噴涌而出,濺了滿牆。
眾人都被嚇到了,瞪大了眼睛。
地上躺著的那男人忽的抽搐了兩下,隨即竟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瞳孔蒙著一層灰白的陰翳,咕嚕嚕轉了兩圈,最後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人群,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淌下。
「喪、喪屍!」
有人驚叫起來。瞬間,人群四散奔逃,亂成了一鍋沸騰尖叫著的粥。
方樾立刻折回房間取出槍。或許是剛感染的緣故,它的反應並不迅速,被方樾輕鬆擊中了頭部,咚的一聲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