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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的舅舅準備親自將沈惜揪出來。
他正要叩門,杜麽麽出來,俯身行了一禮。
「大人,沈惜公子說有急事,已經離開了。他讓老奴轉告您,呆會的筵席他不參加,改日他再過來給老爺賠罪。」
蘇溪的舅舅偷偷用袖子抹一把汗。
這小子,說走就走,撂下一屋子的人......哎,他該如何向大皇子交待?
涼亭里,陸江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兩人的對話悉數傳進他的耳朵里。
怎地這般巧?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沈惜公子和他總是完美地錯過;
他從未曾多想,以為就是巧合。
今日明明對方就在府上,卻避而不見,莫不是有意躲著他?
余光中,一道白色的纖瘦男子背影一晃而過,消失在水榭的盡頭。
陸江握緊寶劍,緊追其上。
*
蘇溪急匆匆來到四進院的後方,看見寒雪和夏末在水井旁摘菜。
四進院是下人們活動的地方,廚房和庫房都在這。
今日是蘇國公的壽辰,廚房裡里外外忙得不可開交,寒雪和夏末閒著無聊,到後院來幫忙。
「快,帶我去換衣服!」
蘇溪彎著腰氣喘吁吁,沖寒雪和夏末招手。
兩個丫鬟跟著蘇溪走南闖北、見得多,自然明白小姐遇見事了,當即放下菜盆,領著蘇溪去到最靠里的房間,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紗裙,給蘇溪換上。
蘇溪坐在梳妝檯前,透過銅鏡,看見自個兒的鬢角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但凡遇見大皇子,她就沒正常過。
年前在王府,她半夜從後門偷溜來了江南,來不及同爹爹告別;後來在麓山書院,她拽著寒雪一路狂奔下山,險些摔跤;今日......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頭疼。
她指向頭上的男子束髮:「寒雪,把頭髮也弄弄。」
寒雪應下:「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蘇溪苦笑,「還能有什麼?老熟人來了唄!」
兩個丫鬟瞬間明白小姐的意思,氣不過,正要破口大罵,被蘇溪攔下。
「人多嘴雜,我們回去再說。」
換好女裝的蘇溪立即離開。
蘇溪打開門,沒想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她走得急,發現對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停下,徑直撞入對方的懷裡。
對方先是往後退了兩步,不知為何又停下,身子前傾,任由蘇溪跌在他的心口處。
那是一個熟悉的、泛著淡淡竹葉香的懷抱。
「陸江?」
蘇溪抬頭,四目相對,發現陸江的臉上同樣有著詫異的神色。
「陸江,你怎麼來了?」
陸江側頭,乾咳了一聲,剛要回答,水榭那邊傳來蘇溪舅舅的呼喊。
「——大皇子?——大皇子!」
蘇溪的心「咯噔咯噔」地跳。
不會吧,大皇子追過來了?!
他怎麼就這般鍥而不捨呢!
最最關鍵的是,舅舅也來了?
她可不想舅舅識破她的女兒身,更不想被大皇子撞見。
在國公府,蘇溪一直都是沈惜公子的身份,除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兒身,更沒誰見過她的女兒裝扮。
包括舅舅。
甚至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去年才知道的。
外祖父和外祖母為了保護蘇溪,保護蘇溪的秘密,連上一次相見都是約在僻靜的竹林里。
至於國公府的其他人,自然不會知曉世上還有蘇溪這個人。
蘇溪可以想像,一旦賓客們知道沈惜公子是個女的,那場面該有多混亂。
不不不,他們不會認為沈惜公子是個女子,只會調侃陝西公子喜好穿女裝,有異裝之癖。
——風流才子是個娘娘腔!
——之前的傳言誠不欺我!
——不用想了,他和大皇子……呵,他一定在下面!
蘇溪急得快要哭了。
偏偏舅舅的聲音越來越近:「大皇子,您在哪啊?」
蘇溪猛地剁一腳,心一橫,一把拽過陸江的衣領。
「親我!陸江,親我!」
陸江怔在原地,波瀾不驚的眸底頭一次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驚慌。
陽光下,
他逆著光影而站,如山的眉和高I挺的鼻似被陽光吻過,顯得朦朧似幻;那薄而完美的唇微微張開,隨著他喉結的滾動溢出灼熱的呼吸。
蘇溪來不及解釋,因為舅舅已經朝著她們的方向走過來了。
她勾住陸江的頸項,迫使他低下頭,送上她顫抖不已的紅唇。
她踮著腳尖,艱難又執著地環住他。
她的鼻尖挨著他的鼻尖,唇瓣貼著他的唇瓣,呼吸里溢滿了他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竹葉香的男子氣息。
她不敢閉眼,微顫的長睫划過他白淨的皮膚,水潤的眸底滿是卑微的祈求。
她在乞求他。
陸江的心狠狠一顫,握緊手中的寶劍。
下一刻,
他擁住她,將她抵在牆上。
卻也只是維持著親吻的姿勢,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他本就生得高大,又有意擋住外人的視線,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環住蘇溪的纖腰,將嬌小的蘇溪嚴嚴實實鎖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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