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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沈愛卿推薦的人,朕好歹得見見。」
◉ 64、親我
翰林院。
翰林院是宣國專門起草機密詔制的重要機構, 負責修書撰寫史書、擔任科舉考官、皇室成員的侍讀等,深受天子器重。
翰林院的學道堂,陸江坐在高位上,手裡拿著一盞茶。
蘇溪站在他身旁。
宣國崇尚道家, 陸江背後的牆面上掛著老子的畫像, 上書「 賢士尚志」幾個鎏金大字。
他的左右手分別有一張四角小矮凳, 小矮凳上擺著古老的青花瓷瓶。
督察院距離翰林院來回最多半盞茶的時間。
陸江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葉, 神色很是悠閒。
蘇溪可沒那麼氣定神閒,她快要急死了。
她恭敬地立在一旁, 兩隻小手揣在寬大的袖擺里,秀氣的眉擰成一股麻花繩。
怎麼辦?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思量間,秦知院帶著寧遠過來。寧遠朝著陸江拱手行禮。
「臣寧遠見過皇上。」
陸江沒有應,修長的手指撫過茶杯的邊緣, 來回打磨。
他仰頭,細細地品了一口茶, 再慢悠悠地托著茶杯, 將茶帽仔細地蓋上, 伸出長臂。
不遠處候著的常公公立即上前, 雙手高舉過頭頂, 接走陸江手中的茶杯。
陸江淡淡地瞥了一眼寧遠, 側頭問蘇溪。
「他長得好看?」
蘇溪深吸一口氣。
此刻,她說出來的任何話需得千般考量、萬般斟酌,否則稍有差池, 估計寧遠就很難再看到明日的太陽了。
「回皇上的話, 寧遠雖一表人才, 卻不及皇上的萬分之一。」
蘇溪沒有說假話。
不管她現在對陸江多有怨言, 在蘇溪的心裡, 陸江的顏值是任何人比不了的,說句「皎皎如明月」一點不為過。
陸江又問蘇溪:「他身材很好?」
角落裡站著的秦知院聽完這句,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
皇上是否提拔一個人,和長相、身材有什麼必然的聯繫麼?
而且皇上問話的語氣十分怪異,捏著嗓子挑著眉,不像是正常的詢問,倒像是在吃醋、心有不滿。
寧遠完全弄不清怎麼回事。
他在人際交往上比較遲鈍,不是一個油腔滑調、會看人臉色的人。
他規規矩矩地站著、低著頭,等著皇上發話。
蘇溪面向陸江:「皇上身材挺拔、有仙人之姿,任何人比不得。」
陸江挑眉:「沈愛卿可是在說反話?」
「皇上多慮了,在臣的心中,皇上永遠是最好的。」
蘇溪將「最好」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她刻意說給陸江聽,就為了哄他高興。
陸江的眸光幽幽地掃過蘇溪,仿佛在思量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實意。
半晌,他看向台下的寧遠:「免禮。」
寧遠:「謝皇上。」
陸江:「沈愛卿說你很能幹,朕知道,這幾年你在巴蜀辛苦了。你就說說,你在巴蜀的時候,同沈愛卿一起都做了什麼?」
陸江讓寧遠事無巨細、但凡和蘇溪有關的通通都說出來。
寧遠是個實在人,哪裡知道陸江的花花腸子,有什麼說什麼。
巴蜀鬧饑荒的時候,兩人一起去山區賑災,山裡的老百姓太熱情,硬拉著他倆留宿,在瑤族寨子裡歇了好幾晚;
從山區回城的時候,遇上洪水得繞路,耽擱了行程,兩人在林子裡升火做飯。夜間星雲滿天,沈惜公子詩興大發,作了好幾首明月詩;
後來巴蜀情況漸好,兩人相約去江邊釣魚、划船游江,臨走之時偷摘老農的蓮蓬,被老農扛著扁擔追......
寧遠老老實實地交待,說到動情處整個人像沐浴在陽光下,眸子裡儘是藏不住的笑意。
蘇溪不斷給他眨眼睛遞眼色,他看不懂;皇上的臉色愈來愈陰沉,寧遠還是看不懂。
「惜弟和臣是莫逆之交,這三年幸虧有惜弟在身邊陪著,臣感激不盡。」
陸江將藍色寶劍放在掌心把玩。
他拔出半截劍身,對著窗外照進來的光線,晃了晃劍身的鋒利程度。
自從登基後,他這把絕世好劍已經鮮少沾人血了,不如今日拿寧遠的血喂喂它。
蘇溪一口老血悶在心頭。
完犢子,完犢子了......
陸江冷笑,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蘇溪和寧遠。
「你們在瑤族寨子同吃同住好幾晚?」
「你們徹夜不眠看浪漫星空、仰天作詩?」
「你們五月采青、同游荷花池?」
寧遠還想再說說細節,被蘇溪強行打斷了。
「回皇上,寧遠只說了一半。」
兩人在瑤族寨子住在不同的房屋下,從不曾越矩,而且當時鬧饑荒,沒有吃的,兩人白日裡下地給山民幹活,很是辛苦;
兩人在林子裡升火暢聊一夜,是為了驅趕豺狼和野獸。夜晚山間蚊蟲多,一點不浪漫;
至於五月采青,那是巴蜀的一個傳統節日,好多人都去了,不止她和寧遠兩個人。
寧遠蹙著眉,惜弟未免也說得太清淡了。
當時在荷花池,惜弟一腳把他揣進池子裡,讓他當場來了個濕I身I秀,惜弟誇讚他身材好,順手給他畫了好幾幅畫,他至今還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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