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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的大哥會擰她的後頸,像擰小雞一樣擰著她;要不然就把蘇溪扛在肩頭,像扛沙包一樣,到家了往地上扔。
陸江凝神思考了一陣,眸光掃過她紅潤的雙唇,想起那雙唇貼在他唇瓣上的溫度,還有她唇間清甜的氣息。
他垂下長睫,掩下心底晦暗難明的情緒。
「我不是你爹。」
「我知道,我是說感覺像。」
「不像。」
陸江認真反駁的模樣把蘇溪逗笑了。蘇溪晃了晃被他牽著的小手,「反正你不能這樣牽著我,感覺怪怪的。」
蘇溪掰開他的手,用食指勾住他的小指頭。
「諾,這才是牽女孩子的正確姿勢嘛!」
陸江看了看兩人相勾的手指,蹙著眉沒吭聲,勾著蘇溪往前走。
沒走幾步,他就停下來了。
他站在路邊望向遙遠的天際,仿佛陷入回憶。
他長長嘆一口氣,搖頭,似乎想到什麼不該想的畫面。側身,他與蘇溪十指相扣,仿佛這樣牽手,才是他想要的。
「這樣呢?」
蘇溪看向兩人糾纏的十指,笑著點頭。無所謂啦,不要像她爹拽著她走就行。
兩人走到假山處,陸江才開口:「我妹妹小時候,我常那樣勾著她。」
陸江既不想做蘇溪的爹爹,也不想做蘇溪的大哥。
*
兩人沿著抄手長廊來到二進院,想要從大門離開,得經過二進院的前廳。
抄手走廊就在前廳的斜對面。
前廳里,蘇國公正在招待賓客們。
快要開席了,賓客們齊齊聚在廳堂,談笑風生、好不歡快。
國公府的前廳古樸典雅。
廳堂的正上方掛著「德壽堂」三個大字,禮牆的左邊掛著價值不菲的書法,右邊掛著意境悠遠的字畫。
當然,有不少是沈惜公子的作品。
廳堂的桌椅全是上好的紅木,紅木上雕刻著繁重的鉤花;牆角和桌案上擺放著品相稀少的蘭花,顏色不一、花香四溢。
整個廳堂,沒有一塊金子或玉石,卻處處彰顯著文人的韻意。
賓客們見大皇子牽了個女子出來,皆停下談話,好奇地打探。
大皇子不喜女色,在朝中並非什麼秘密。
他年近弱冠,這個年紀早該嘗過風花雪月之事,比他小一歲的太子都有四個側妃了,大皇子的重華宮卻冷冷清清的。
有官員往他床I上I送過美人,可從未有誰成功過;有貴女不怕死想要親近他,被大皇子扔出了重華宮。
大皇子有了女人。
何時有的女人!!!
這無疑是今天最震撼的消息。
等等,大皇子不是......喜歡沈惜公子麼?難道,大皇子移情別戀了?天啊,難怪沈惜公子露了個面就匆匆離開了,原來是被拋棄了!傷心著呢!
賓客們天馬行空地想像著,每個人的臉上浮現出變幻莫測的神色,仿佛腦補了一出精彩的情深。
雖然每個人想的細節有所出入,但大致情節是一樣的。
蘇溪的舅舅抖了抖眉,附在蘇國公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蘇國公先是一愣,隨後眉間有藏不住的喜色。
只要大皇子不再糾纏惜兒,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愛親誰就親誰!
只是......這女子的身形,怎地這麼熟悉?
蘇溪因帷帽遮住了眼睛,她看不見賓客們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大家好奇的視線,尤其是喧鬧的廳堂突然鴉雀無聲,這讓蘇溪很沒有安全感。
她會不自覺地想,大皇子是不是就在這裡?
外祖父知道她變回女裝,還牽著「外室」從堂上招搖而過,卻不留下來用膳,會不會氣死?
舅舅會不會發現她就是沈惜公子?其他人又會不會發現?
蘇溪越想越亂,越想越緊張,小手都開始冒汗了。
她往陸江的身後縮了縮。
陸江拍拍她的手,低聲輕哄。
「我去和蘇國公打個招呼。」
「你在這等我。」
「別怕。」
蘇溪點點頭,站在走廊上沒動。
陸江走進廳堂,對蘇國公說:「卿伊身體不適,我先行一步,望蘇國公海涵。」
卿伊,是時下男子對心上人的愛稱,泛指兩人已相愛,但並未成婚。
大皇子當眾說出這兩個字,等同於承認兩人的關係,這讓本就不太敢確定的賓客們落實了。
大皇子,的的確確與沈惜公子分道揚鑣了......
而秦知院大概是現場的賓客中,唯一不糊塗的人。
他原本在廳堂等大皇子,誰知大皇子去了一趟後院,不僅沒把沈惜公子帶出來,倒牽了個姑娘。
一想到他來晚了,沒能見著沈惜公子,他心中遺憾,哪有心情留意這姑娘到底是誰。
直到大皇子喊了聲「卿伊」,還為了對方不顧蘇國公的情面,他就料定了,帶著帷帽的姑娘是蘇溪。
只有蘇溪,才製得住大皇子,還能將大皇子製得服服帖帖的。
不過......蘇姑娘怎麼來了?
哦,對了,大皇子來會沈惜公子,蘇姑娘定是吃醋了,悄悄跑來抓人。
嗯,肯定是這樣的。
蘇溪站在走廊里,隔得太遠,聽不到廳堂里的人在說什麼。
蘇國公看向陸江:「大皇子客氣了。府上恰好有位大夫,是否需要大夫給姑娘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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