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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背對著陸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轉身,看見斜對面的陸江端坐著,唇線抿得死死的。
他左手握著那把藍色的寶劍,右手握著一盞茶。
那握著茶盞的手分外用力,似乎他輕輕一捏,茶盞就能碎成一地。
蘇溪用唇語用大家————怎麼啦?
同僚們紛紛指向她。
關她什麼事!
蘇溪聳聳肩,她啥也沒幹啊!她記得要和寧遠保持三尺開外的距離,沒越線啊!
沈義在她後腦勺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小聲道:「蠢啊你!人家等了你好久!」
蘇溪適才注意到陸江身旁有個空著的位置。
他那桌,全是一幫老臣,對他除了尊敬,更多的是不可逾越的君臣之禮。
他就像一株獨自開在山間的雪蓮花,孤傲又冷清。
她忽地生出一種不可明說的罪惡感。
「那個,要不,我去哄哄他?」
「不用,我哥就那德性......」
昭陽被旁邊的待詔餵了塊瘦肉,堵住嘴。
同僚們紛紛示意昭陽別出聲,又對蘇溪豎起大拇指。
皇上生氣,他們幾個全是從犯,搞不好烏紗帽就丟了,沒準還會被皇上抓去祭祀,去到陰間服侍先祖們。
——「翰林院的未來,掌握在你的手中;」
——「成敗在此一舉,莫要讓我們失望;」
——「沈惜,速去!」
蘇溪帶著一桌人的殷切期盼去到陸江那桌。
「皇上,臣那桌太擠了,我來挨著您坐。」
陸江始終端坐著,既不側頭看她,也不出聲回應。
蘇溪搞不懂陸江想什麼,厚著臉皮拉開板凳,腿剛碰到凳子,還沒坐下來呢,陸江用左手攔住她,聲音冷得出奇。
「朕不喜歡旁邊坐人。」
想要哄他?
他們說的那些悄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她何時轉身、看了他幾眼、何時走過來、走了幾步,他數得清清楚楚。
蘇溪沒想到陸江會拒絕她。
她利落地掉頭:「那......行吧!」
「你?」
陸江忽地一把扣住她的纖腰,沉著臉,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既然來了,還走什麼走?」
幾位老臣強忍下笑意,假裝看不見、聽不到,低頭喝茶。
陸江扣著蘇溪的手力度很大,是蘇溪絕不能逃離的程度。
蘇溪笑了,順勢坐下來。
她拿起陸江的碗,為陸江盛了碗桂圓銀耳粥。
「皇上沒說,臣不知道您在等我。」
「您起得早,先喝點粥,暖暖胃。」
「來,張嘴。」
蘇溪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著勺子,舀了一勺銀耳粥,放在唇間吹冷了,送到陸江跟前。
陸江醞釀的所有氣話、壓抑的情緒、積攢的小性子,全被蘇溪的溫柔打散了。
三年前在四合院,她就是這般哄他的。
三年前的他,對她毫無抵抗力;
三年後的他,依然如此。
他乖乖地張唇,吃下蘇溪餵的銀耳粥。
滑滑的銀耳粥下肚,舌尖瀰漫著甜膩的氣息,像蘇溪唇瓣的柔軟、像蘇溪耳後的香甜。
陸江斜吊著眼尾、半眯著眸子,唇角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的左臂,始終摟著蘇溪的腰,不曾鬆開過。
蘇溪:「好喝嗎?」
她剛才一直在給同僚們夾菜,忙著說笑,還沒嘗過這銀耳粥的味道呢!
陸江:「好喝,你嘗嘗。」
蘇溪就著陸江的勺子喝了一口,還不錯,是御膳房的手藝。
她餵他一口,自個吃一口,再餵他一口......自自然然的親昵狀態,一點也沒有討好的刻意。
陸江唇邊的弧度更大了。
他從蘇溪的袖子裡拿出她的絲帕,溫柔地拭去她唇角的水漬。
「溪溪慢些,別嗆著。」
幾百雙眼睛全落在蘇溪和皇上的身上。
——沈惜公子好溫柔哦,脾氣好好哦!
——皇上也很好哄啊!一點也不冷嘛!
——天啊,沈惜公子和皇上好般配啊!
幾位老臣相互間碰了砰杯,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吃菜,吃菜。」
秦知院攬過王爺沈敖的肩膀,低聲道:「你老實說,沈惜從小到大,是不是就沒挨過揍?」
王爺沈敖搖頭:「哪捨得?」
秦知院嘆一口氣。
這麼乖的孩子,怎麼就是別人家的呢!
翰林院的同僚一陣羨慕。
——沈惜不僅御妻有術、御夫也有方,三言兩語就把皇上拿下了;
——話說,沈惜也太放得開了,他們但凡有他一半的臉皮,也不愁找不到老婆。
估計昭陽公主是全場最不開心的。
她氣呼呼地扒飯,覺得她皇帝哥哥的臉好難看:小人得志,哼!
蘇溪給陸江盛米飯,夾些他喜歡吃的菜,把筷子遞給他。
陸江笑著接過。
他現在胃口很好,要吃兩大碗米飯。
*
用過午膳,陸江跟隨國師準備下午的念祖儀式。
分開之前,陸江對蘇溪交待。
「莫走遠了,晚些你要同朕一起進入皇陵。」
「皇陵外面的河道很急,你不會游泳,離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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