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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有了卿伊,早已沒人將「沈惜和大皇子」再湊成一對。
陸江瞥見蘇溪的笑意,琉璃色的眸底閃過一絲厲色。
他解下帷帽戴在蘇溪的頭上。
戴的時候,一點不溫柔;給她系帷帽兩旁的系帶,動作甚是粗魯,勒得蘇溪往後仰了仰。
陸江適才將繩口放鬆了些。
蘇溪全然不知陸江的想法,還以為陸江覺得她妝容「太美」,不想她「驚艷」到其他人。
哎,看來她這個曉霞妝,還是很吸引人的......以後,多畫畫。
講堂里最後一個環節是題寄語。
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都會在春闈放榜這一日留下自己的墨寶,以示對學子們的鼓勵。
所有的官員們都題了幾個字,包括蘇溪的舅舅、一心想拉王康做女婿的官員、「大皇子」等。
秦知院將筆遞給陸江。
陸江沒有推卻,提筆寫了兩個字:厚德。
天道酬勤、厚德載物。
前面四個字是沈惜公子的墨寶,就放在桌案的左上角。
陸江寫了「厚德」兩個字,很顯然是想和沈惜公子的「天道酬勤」湊成一對。
沈惜公子的字磅礴大氣、陸江的字俊逸瀟灑,雖是完全不同,卻絲毫不輸氣勢,都是極好的字。
眾人嘖嘖稱奇,等著陸江寫剩下的兩個字,陸江卻停筆了。
陸江將筆遞給蘇溪,示意她接著寫後面兩個字。
「你來。」
蘇溪有些為難。
在場的人大多熟悉她的字體,這不,左上角正擺著呢!她要是寫幾個字,不就剛好露餡了?
蘇溪:「不好吧?我這不是獻醜了麼?」
陸江沒說話,把筆往她面前推了推。
蘇溪知道,陸江是鐵了心想讓她在眾人面前「表現表現」。
蘇溪接了筆,想想又放下:「我會糟蹋你的字。」
蘇溪沒開玩笑。
她自然不會寫她慣用的字體。為了讓自己的字和「沈惜公子」的字不像,最好的方法就是模仿陸江的字體。
可陸江的字和她的字完全不同,她沒有信心能寫好。
陸江勾了勾唇:「我不嫌棄。」
四周的貴女們見蘇溪猶猶豫豫不敢寫,小聲嘀咕。
「我猜她就是個花瓶,除了撒嬌啥也不會!」
「八成是,很可能沒讀過書呢!」
「估計是個草包!」
......
蘇溪沒心思聽其他人的議論,咬咬牙,再一次詢問:「那我寫了?瞎寫了喲!」
陸江笑著點頭。
蘇溪認真地回憶了一遍陸江寫字時的動作。
從他握筆的姿勢到下筆的力度、到每一橫、每一撇,最後總結出陸江寫字時的特點。
她模仿陸江的筆跡寫下後面兩個字:載物。
蘇溪寫完、放下筆,揉揉手腕,直起身。
四周一片靜默。
所有人都秉著呼吸不吭聲,緊緊地盯著那兩個字。
那是和陸江一模一樣的字。
一樣的形體、一樣的風骨,哪怕是細看,也很難看出分別。
最詫異的人是陸江。
陸江蹙著眉,近乎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她。
他見過她的字,和沈惜公子的字別無二致。
他有意讓她寫字,不過是為了證明,她不比沈惜公子差。
她......竟模仿他的字體?
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他現在相信了,蘇溪完完全全有資格做「代筆」,做任何行家的「代筆」。
蘇溪卻不高興了。
「我說我會毀了你的字嘛,你還不信?你看你看,我的字和你的字雖然形似,但其實是有差別的。」
蘇溪解釋,陸江落筆的時候,最後一點會更有力度,而她寫的字雖然看起來有力,實則輕重不一。
所以兩人的字放在一起,看起來能做到十成相似,但筋骨不同。
「說的直白些,我和郎君習的字體不同,風格有差。當我特意去模仿郎君的字體時,就只能做到形似而不能意像。」
陸江習的是北遙時期簡家字體。簡家字體看似俊美飄逸,實則力度渾厚,柔中帶剛;
蘇溪習的是南德時期匡家字體。匡家字體以行為美,磅礴大氣。
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字體。
蘇溪的聲音有些哽咽:「郎君乃習武之人,右手腕的力度比我大,就算我再練習十年,我也寫不出好看的簡家字體。」
她越說越神傷,漂亮的眸子蒙上一層濃濃的水霧,似乎下一刻眼淚就能掉出來。
幸虧有帷帽遮著,否則她就出醜了。
她吸了吸鼻頭,努力將淚水憋回去,心一橫。
「這副不要了!我重新寫過!我就不信了,還有我寫不好的字!」
沒有人能夠明白,蘇溪作為一個書法愛好者,對於自己有著近乎嚴苛的要求,絕不允許有自己不滿意的作品出現。
她拿起牛皮紙,企圖將它揉成一團丟棄。眾人忍不住驚呼,心痛地看向她手中的牛皮紙。
陸江一把按住蘇溪的手。
「挺好的,」陸江看著蘇溪,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挺好的,比我寫得好。」
作者有話說:
就說我們蘇溪夠不夠撩?夠不夠浪漫?!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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