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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合過答案後, 對著陸江和蘇溪行了一禮:「請隨我來。」
蘇溪和陸江跟著小沙彌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佛堂後面的照堂。
照堂是靈隱寺的主持提攜眾僧之處,也是主持平日裡接見香客的地方。
在一處緊閉的紅木門前,小沙彌停下來, 對著門扣了三響。
「主持,您要等的人來了。」
小沙彌說完, 推開門, 「請」, 待到蘇溪和陸江進去, 小沙彌帶上門, 侯在門外。
照堂的內飾莊嚴肅穆, 正前方掛著釋迦摩尼的佛像,佛像下有一張長方形的供桌,供桌上擺著香燭。
裊裊青煙從燭案上徐徐升起。
一個身穿淺灰色僧服的老僧正跪坐在佛像下, 雙手合十、虔誠地念著什麼。
他體形偏胖, 脖子上掛著一串長長的佛珠, 身上的僧服洗得發白。
這......不是在後山池塘「釣魚」的老師父麼?
蘇溪有些驚訝。
恍然間明白了, 剛才小沙彌的那句「您要等的人」是什麼意思。
不過,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位靈隱寺的主持未免......太低調了些?
老僧睜開眼,看見蘇溪和陸江笑了笑,指向他面前的蒲團:「請坐。」
「多謝主持。」
蘇溪和陸江分別向主持行了一禮,盤腿坐在蒲團上。
主持看向蘇溪:「姑娘可是來問姻緣?」
「不不不,」蘇溪指向旁邊的陸江,「我不問,他問。」
蘇溪不信命、不問命,也從不算命問前程。
在她看來,她的命運由她自己決定。
有算命的閒心思,還不如多琢磨琢磨怎樣給自己的餘生多鋪條路。
主持看向陸江,眸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後,有很明顯的一怔,隨即他摸著白須,笑道。
「這位公子的姻緣已經來了。」
「沒什麼可問的。」
「倒是姑娘你,老僧願意同你說道說道。」
陸江琉璃色的眸底閃過一絲異色。
僧人看相有三不看:大凶之人、大惡之人和天龍。
大凶之人指的是快要死的人,看了也白看;
大惡之人指的是罪惡深重、執迷不悟的人;
天龍,指的是天子。
天子的命不可看、不可說,一切皆由天來定。
陸江眸光戚戚,沒說話。
蘇溪沒在意主持為何不給陸江看姻緣。
她和陸江手牽手進來,任誰都能看出他倆是一對。
看蘇溪的姻緣,不就是變相給陸江看了麼?
蘇溪:「多謝主持,可是我不問姻緣。」
主持:「願者上鉤嘛!」
蘇溪笑了。
這位主持實在有趣,之前在後山「釣魚」,現在來釣她。
敢情人家是把她當魚兒呢!
「那行,勞煩主持為我講解。」蘇溪來了興致,「您是看面相、手相、生辰八字、還是其他的?」
主持笑:「老僧看緣分。」
蘇溪也笑,真是越發有趣了。
主持盯著蘇溪的眉眼瞧了一會兒,掐了掐手指。
「姑娘乃大富大貴之人,今後定能飛入宮中當鳳凰。」
「不過,姑娘紅鸞星未動,縱有鳳凰之命,也不是時候。」
主持說著蘇溪的姻緣,卻是看向陸江,仿佛這番話是說給陸江聽的。
陸江的眸光愈發的暗沉。
他握著蘇溪的手,看向主持。
「敢問主持,她的姻緣什麼時候來?」
主持轉動佛珠,沉默片刻後,開口:「還有三年。」
陸江眉心突突,不自覺握緊手中的寶劍。
主持是在告訴他,他若是想娶蘇溪,得等三年。
三年很短,春去秋來,竹林下埋著的桃花釀恰好可以起窖;
三年很長,長到他擔心蘇溪身邊的蜂蝶太多,蘇溪會選花了眼。
陸江把蘇溪的手握得死死的。
「敢問主持,小生能等到心中所求麼?」
「那要看公子願不願意等了。」
「自然願意。」
「公子願等,那自然能求得。」
陸江謝過主持,和蘇溪離開了。
蘇溪緊鎖著秀眉,一直沒吭聲。
主持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弱水三千、只飲一瓢。
求是能求,就是......苦了些。
在回城的馬車上,蘇溪終於憋不住了。
「我看那主持,就是在糊弄我!」
「說我會嫁入宮中當妃子?」
「還三年後?」
切!
怎麼可能!
她喜好自由,瘋了才會往深宮裡鑽!
再說了,她是「沈惜公子」,是男子啊!男子怎麼當妃子?「沈惜公子」這個人自此就消失了麼?
一派胡言!
陸江輕扣窗棱,很仔細地分辨她話中的意思。
窗外的楊柳樹上,兩隻麻雀挨在一起站在樹枝上。
其中一隻麻雀親昵地啄另一隻的羽毛,另一隻卻傲嬌極了,仰著頭走開。
陸江看向她氣鼓鼓的小臉,笑道:「你不願意入宮?」
「當然不願意!」蘇溪急了,「就算讓我當皇后,我也不願意!」
後宮那麼多女人,成天為了一個男人勾心鬥角的,還窩在一個堆里,不是爭寵就是吃醋,多煩啊,多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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