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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爺有個特殊的癖好,喜歡小館,尤其是白嫩青秀的小館。
為了方便自己,他特地在城中開了間「逍遙館」,裡面全是不到弱冠的少年。
據說,顏爺體力好,一個晚上會找四五個小館作陪。
若是哪個運氣差的,被他單獨要上一晚,能丟了半條命。
夏末越講越精彩,越講越興奮,恨不能將在坊間聽到的「具體細節」一字不漏的講給小姐聽。
蘇溪卻恍神了。
她想起那日在清風小館,她是沈惜公子的模樣,顏爺看向她的眼神詭異又邪惡,仿佛她是一塊美味的糕點,要將她生吃入腹。
莫非,顏爺喜歡「沈惜」這款的?
蘇溪沉默了,好久沒說話。
窗外,有隻受傷的小麻雀從樹上的窩裡面掉在地上,撲騰著沒什麼羽毛的翅膀,怎麼飛也飛不動。
一隻大點的麻雀從樹上飛下來,試圖用嘴叼起地上的小麻雀,奈何力氣太小,嘗試許多回都失敗了。
後來大點的麻雀費勁力氣將小麻雀推到樹下的小草堆里,再銜來蟲子餵進小麻雀的嘴裡。
蘇溪濕了眼眶。
鳥獸尚且懂得保護自己的家人,更何況是她呢!
*
蘇溪帶著兩個丫鬟來到顏爺開的逍遙館外。
逍遙館位於城中最繁華的胡同里,拐角處,地理位置極佳。
它的左側是米店和酒樓,右側是當鋪和錢莊,若是不細看,不會發現這么正經的商街,中間還夾著家「小館」。
事實上,顏爺開這家逍遙館,並不對外營業,只用來招待各種有身份的達官貴人,以滿足他們特殊的癖好。
當然,有一種人,顏爺是很歡迎的。
那就是長相青秀的白嫩公子哥,哪怕沒有任何的身份背景,門口的小廝都會極力邀請。
進去玩一圈、喝點小酒,不要錢。
至於進去了,還能不能出來,全憑本事。
夜色下,紅色的燈籠將古老的胡同照亮,如同白晝。
歌舞昇平、喧囂起伏,來來往往的儒雅公子和衣著不凡的中年男子在胡同里穿梭。
蘇溪穿著素雅的男裝,束著玉冠、手裡拿著一把摺扇。
她身上的這套衣服,才穿過,就是那日在清風小館見舅舅的時候穿的。
她特地穿給某些人看的。
逍遙館外面的馬路邊,楊柳樹下,蘇溪和兩個丫鬟坐在馬車裡。
寒雪惴惴不安:「小姐,您一定要這樣嗎?」
夏末:「要不奴婢替您去?您不會武功,很危險的。」
蘇溪捏了捏夏末的鼻子:「你去不頂用,這事只能我做。」
「可是可是,」
兩個丫鬟不放心,蘇溪打斷她們:「凡事總得試試。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蘇溪交待,從她的四合院到逍遙館,來回是兩炷香的腳程。
從她踏進這間小館開始,寒雪就趕回去通知陸江,夏末留在馬車裡照應。
時間不能快也不能慢。
快了,她該做的事沒做完;慢了......蘇溪眸光暗沉,沒敢說。
可兩個丫鬟十分明白「慢了」會招來什麼樣的後果。
蘇溪:「記得將我的話帶給陸江。」
能不能成,就靠賭了。
在蘇溪下車之前,寒雪忽地一把拽住蘇溪的袖子:「要是陸公子不來呢?」
蘇溪腳步一頓,沒回話。
她拽緊袖中暗藏的毒針,抬頭,走進逍遙館。
*
一個時辰前,陸江還在四合院用晚膳。
用過晚膳,蘇溪和兩個丫鬟坐著馬車出去玩。
陸江要一起,被蘇溪拒絕了。
陸江不放心。
大晚上的,三個妙齡女子出門,恐會遭人惦記。
他派了兩個侍衛暗中保護蘇溪。
蘇溪剛走沒多久,陸江收到一個消息:今夜戌時三刻,顏爺會有一場佛麻的交易,地點在西街的鼓樓。
顏爺藏得深,凡事不會親自出面,常常交待屬下處理。
陸江來杭城兩個多月了,始終沒能抓到顏爺犯罪的罪證。
此消息來得突然,不知真假,可陸江不願錯失抓到顏爺把柄的機會,聽到消息就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他特地留了幾個侍衛守在四合院,以防意外。
陸江帶著人馬來到西街。
西街原是一條破敗的小巷子,建在城門的左方。
西街的盡頭,和城門相連接的地方,有一個年久失修的鼓樓。
鼓樓共三層,最頂上有一面巨大的鼓,每晚子時,會有守夜人上去敲一敲,預示新一天的來臨。
前年,不知杭城哪來的錢,竟然把西街重修了,還把鼓樓裝了一遍、刷了漆、增加了防護欄。
這條破舊的小巷子,終於熱鬧些。
卻也只是白日。
晚上的西街黑乎乎的,沒個燈籠、也沒盞燭火。
江邊的晚風一吹,楊柳樹隨風搖擺,在昏暗的街頭投下可怖的光影,陰森森的。
陸江和侍衛們躲在楊柳樹下,密切關注鼓樓上的動靜。
忽地,五六個人影從城門外走過來,在鼓樓的左側牆角處停下。
他們東看看西望望、雙手插在衣兜里,鬼鬼祟祟的模樣很是可疑。
沒過多久,另外一批人抬著幾口箱子從西街的拐角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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