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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蘇溪都拿他沒轍的存在。
陸江扔下狼毫筆,衝出皇宮。
◉ 84、偏袒
茶樓的雅間裡, 蘇溪介紹若水姑娘給昭陽認識。
若水姑娘是青花樓的頭牌,彈得一手好琵琶,生得婀娜多姿、風韻極佳。
她是蘇溪的老朋友,兩人在東夷國的時候就認識了, 相處得挺好。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紗裙, 挽著最簡單的髮髻, 頭上只有一根木質桃花簪, 懷裡抱著一把古老的琵琶。
她看見女扮男裝的昭陽沒有多問。
在青花樓混久了,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事。
「奴見過公主, 見過沈惜公子。」
昭陽看著這般柳若無骨的美人兒,一時間竟看得呆了。
「仙子,沈惜哥哥,她是仙子麼?」
昭陽聽說過若水的大名。
在京城, 若水姑娘賣藝不賣身,每晚只邀請一位「有緣人」入閨房。
若是遇上美人心情不好, 美人只淡淡地露個面, 誰也不請。
這不是狐狸精的勾人手段嗎?
昭陽一直這樣認為的。
她瞧不上花樓的姑娘, 覺得花樓的姑娘定是艷I俗、魅I惑、穿著大紅大綠的卑賤之人。
然, 若水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若水未施粉黛, 膚白貌美, 抱著琵琶我見猶憐,渾身上下散發著溫婉的氣息。
「公主說笑了,奴只是一尋常女子, 不是仙子。」
昭陽公主回過神, 看向蘇溪:「沈惜哥哥, 她聲音也好聽呢!」
難怪那麼多男人迷戀她, 尤I物啊!
蘇溪用摺扇敲了敲昭陽的頭:「容顏易逝, 再美的女子也會老去,唯有內在和才華是越積越深的。」
蘇溪讓若水彈了一手舒緩的曲子,此調音律優美、起伏婉轉,猶如坐在煙雨江南的河畔、柳樹下的石凳上,看晚霞落日、河中漁船歸家。
曲畢,昭陽欣喜道:「若水姑娘,這曲子太好聽了。叫什麼呢?」
若水笑道:「回公主的話,這是沈惜公子新作的曲子,奴也是第一次彈,叫《憶江南》。」
昭陽:「第一次彈呀?那,本宮豈不是第一個聽到的人?」
蘇溪問昭陽:「喜歡麼?」
「嗯,喜歡!好喜歡呢!」
蘇溪把摺扇遞給若水,扶若水起來。若水坐到椅子上、昭陽公主的對面。
蘇溪給昭陽和若水分別倒了一盞茶。
「我可以將此曲送給公主。」
「真的?」昭陽公主從椅子上蹭起來,使勁搖晃蘇溪的胳膊,「沈惜哥哥,你可不能哄我哦!」
沈惜哥哥的字畫是一絕、音律曲調更是不俗。
能夠得到沈惜哥哥贈與的曲子,夠她炫耀一輩子呢!
「臣自然不會欺哄公主,不過,臣有個條件。」
蘇溪要干件大事。
若是成了,能促成一樁良緣;若是不成,總歸對昭陽沒有壞處。
*
蘇溪帶著昭陽從茶樓里出來,昭陽暗搓搓地期待著。
她親昵地牽著蘇溪的袖擺,像個天真的小迷妹。
在擁擠的街頭,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郎領著一群侍衛,從拐角處走向蘇溪。
是慧國太子。
慧國太子看見迎面走來的蘇溪,揚手正要打招呼,蘇溪就跟沒看見似的,用摺扇拍了拍自己的頭,佯裝落下東西了,拉著昭陽掉頭就跑。
「快走,別回頭!」
「幹嘛呀,沈惜哥哥?」昭陽公主牽著蘇溪的袖擺一路小跑,「你遇見仇人了?」
「你不懂,那小子比仇人更可怕。」
蘇溪是慧國皇帝的座上賓,和慧國皇帝的交情不淺。
慧國皇帝請蘇溪教太子字畫,蘇溪不忍推卻,在慧國的皇宮和太子相處了一個月。
那一個月,是蘇溪經歷過的最黑暗的日子。
慧國太子敢在詔書上畫小烏龜、敢拿著老夫子的戒尺打老夫子的屁股、敢質問蘇溪為啥長得像個娘娘腔。
蘇溪氣死了,心道別和一孩子計較,誰知道那混小子不知從哪偷得的藥酒,非得灌給蘇溪喝,說是喝了能長個。
蘇溪連夜逃離慧國,沒和慧國皇帝打招呼,也沒收拾細軟,拖著兩丫鬟騎馬就跑。
往事一幕幕,蘇溪想起來不僅頭疼,還牙疼。
陡然,一柄長劍斜過來,橫在蘇溪和昭陽的身前,攔住她們的去路。
「沈惜,你幹嘛躲我?」
慧國太子穿著上好的雲緞,領著十幾個帶刀侍衛,傲嬌地用寶劍指向蘇溪。
昭陽衝上前,插著腰,兇巴巴道:「你是誰?敢對沈惜哥哥大呼小叫?想討死麼?」
「喲,這個小美人脾氣還挺倔,」慧國太子來了興致,「沈惜,她是誰?」
「你你你,你才是個小美人!本......我,我是個男子!」
昭陽公主挺著腰杆,氣勢洶洶。
她從小野慣了,在京城敢橫著走,還沒見過誰對她如此無禮的。
慧國太子的劍往昭陽的脖子上近了些。
他盯著昭陽的紅唇和耳洞瞧,又看了看她的曲線,不屑道。
「唬誰呢!哪有男子的皮膚像你這麼白,哪有男子的胸像你這麼大?」
慧國太子有個胞姐,性子和他差不多,一樣頑劣,時常扮作男子的模樣。
他見得多了,一眼便能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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