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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她想回家,她想躲在王府不出門......
蘇溪貓著身子離開,人還沒走出一號考室呢,聽見秦知院在背後喊她。
「沈惜公子,請留步!」
「老夫姓秦,很仰慕你,從前總與你錯過,實在遺憾。」
「老夫是個棋痴,久仰沈惜大名,不知沈惜公子,能否與老夫切磋切磋?」
蘇溪背對著秦知院。
余光中,蘇溪看見一號考室的左側,依次擺著好幾張棋桌,棋桌上放著五子棋、象棋等傳統的棋類遊戲。
很顯然,秦知院早早做好準備,就盼著和她對弈一局。
而另外幾個主考官,沒一個在正兒八經地巡視,全陸陸續續圍過來。
蘇溪很想扇自個兩巴掌、把臉扇腫,或者擠一個誇張的面部表情,總之不能讓秦知院認出她。
可思來想去,覺得她不管怎麼做,也改變不了「長得像蘇姑娘」這回事,與其遮遮掩掩引起秦知院的懷疑,不如大大方方地面對。
蘇溪轉身、拱手行禮,笑道:「能和秦知院下棋,是晚輩的榮幸。」
秦知院怔在原地,褐色的眸底閃過片刻的遲疑。
他往後退幾步,瞪大雙眼、張大唇,好似遇見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幾番思量後,他迅速走上前,上下打量蘇溪一番,抖著手指向她。
「你你你你……蘇姑娘!」
「秦知院說笑了,」蘇溪假裝不認識對方,「晚輩雖然長得秀氣,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男子。」
秦知院反反覆覆盯著她瞧,似乎篤定蘇溪在騙他。
這個人明明就是三年前的蘇溪嘛!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身形、一樣的氣質,連說話的語氣和音調都是一模一樣的......他掃了一眼蘇溪平坦的前I胸。
「丫頭,你怎麼把自個搞成這樣了?」
蘇溪尷尬地笑,正要解釋,剛才的待詔過來解圍。
「秦知院誤會了,您面前這位的的確確是沈惜公子。晚輩見過他好幾次,錯不了。」
另外幾個考官也走過來,拍拍秦知院的肩膀。
「老秦啊,沈惜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男娃娃!」
「你才來京城沒兩年,認錯人也正常。」
「沈惜長得漂亮,說話又斯文,第一次見面,難免讓人誤會。」
......
秦知院聽著同僚們的解釋,又看看面前的蘇溪,恍惚道:「莫非,真的是老夫.....弄錯了?」
蘇溪點頭:「晚輩沈惜,很高興認識您!」
「哦哦,」秦知院沉浸在震驚當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那,剛才,老夫,老夫......」
「無妨,」蘇溪伸出左手,指向不遠處的棋桌,「請!」
蘇溪和秦知院相對而坐。
他們的面前,是一副古老的象棋棋盤。
蘇溪是晚輩,按照禮節該由長輩挑選做紅方還是黑方。
秦知院拿著棋子盯著棋面,老半天沒有反應,像是在思考什麼事兒。
蘇溪:「秦知院?」
秦知院:「哦,老夫選紅方。」
蘇溪笑笑,和秦知院開始走棋。
秦知院明顯不在狀態,走一步棋能偷瞄蘇溪好幾回,中途有幾次都想停下問些什麼。
忽地,他伸出枯槁的右手,去揪蘇溪的耳朵。
蘇溪沒有避開,詫異地抬頭,水潤的眸子裡儘是疑惑。
秦知院頹廢地坐回椅凳上,這才相信面前的人不是蘇溪。
換做蘇溪那丫頭,她定會捂著耳朵求饒:「前輩,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不好意思,沈惜與老夫的一位舊友長得十分相似,老夫方才認錯人。」
秦知院提起那位「舊友」,言語間很是感慨,卻又不願多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溪等著秦知院落棋。
「秦知院,那位與我長得很像的蘇姑娘,是不是棋藝很好、性子很活潑、還能寫一手好字?」
「你怎麼知道?」
蘇溪笑了:「不知那位蘇姑娘是不是您在江南杭城認識的朋友?」
這回秦知院更詫異了。
他扔下棋子,直接從椅凳上站起來,問蘇溪:「你認識她?」
蘇溪給秦知院倒了盞茶。
熱氣裊裊、茶葉的清香瀰漫,蘇溪輕抿一口茶,笑意蕩漾在唇間。
勝負已分,秦知院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從前在江南,每回秦知院快要輸的時候,不是攪亂棋子、就是找藉口開脫。
三年了,秦知院的棋品......嗯,依舊可愛。
蘇溪示意秦知院坐:「若是晚輩沒猜錯,秦知院口中的蘇姑娘,叫蘇溪,是我的......表妹。」
蘇溪解釋,她的表妹是國公府蘇國公的親外孫女,不過因為家庭關係複雜,一直沒有對外公開她的身份。
「難怪呢!難怪你倆長得如此像,」秦知院喝一口茶,起伏的心漸漸平靜,「原來有血緣關係。」
秦知院感嘆緣分的奇妙。
兩人又下了幾盤棋,聊了一會兒,出門的時候,秦知院堅持要送蘇溪。
在翰林院的大門口,半人高的山茶花前,秦知院開口了。
「請問你知不知道蘇姑娘現在的下落?」
「我有位朋友,甚是想念她。」
*
慶和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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