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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信了,這些年每每想起此事,心裡總有個小疙瘩,過意不去。
陸江笑道:「母后說她一直沒見到她的漂亮兒媳婦,不甘心,得等你去給她上墳了,她才願意搬進來。」
......胡扯。
陸江就是胡扯。
她這三年,每年的忌日都有給陸江的阿娘燒香祈福,她們早認識了好不好?
蘇溪嘟著小嘴沒吭聲。
陸江:「等到母后忌日的時候,朕帶你去見她。」
蘇溪點點頭,溫順地立在陸江的身旁。
她不和他唱反調的時候、偷摸拽著他衣角的時候,還真有幾分賢妻的模樣。
陸江讓蘇溪跪下。
「感謝列祖列宗的庇佑,吾去年許的願望已經實現。溪溪,給每位先祖磕三個頭。」
「嗯呢!」
蘇溪爽快地應下,想想不對,反問陸江:「皇上,您許的願望為何要臣來還?」
陸江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
「朕為你許的願,自然該你來還。」
藉口。
分明就是想偷懶,不想再磕頭,才把她推出來的。
好幾十個先祖呢,夠得她累了。
陸江側頭乾咳了一聲:「溪溪,你現在罵我,列祖列宗能聽得見。」
蘇溪不再亂想,規規矩矩地跪下,給先祖們磕頭。
陸江站在她身後,雙手合十,虔誠地碎碎念,似在和先祖們對話。
——吾妻性子調皮、口無遮攔,還望先祖們莫要同她計較;
——她是個女子,能為我宣國生育子嗣,先祖們莫要擔心;
——今日幸得先祖庇佑,吾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陸江說的都是蘇溪。
蘇溪能寫一手好字、蘇溪多有治國之方、蘇溪喜歡吃什麼、蘇溪的心有多善良曾幫過多少貧苦的孩子......
字字蘇溪、句句蘇溪。
蘇溪的鼻頭堵得很。
再看石壁上先祖們的畫像,好像個個都活過來了,正圍在一起聽陸江介紹他的新媳婦。
這些都是陸江的家人,就像她死去的娘親一樣,對自個的孩子總是疼愛的。
而那個他們疼愛的孩子,右手腕上戴著一根已經有些褪色的紅繩。
紅繩本就是女子的款式,加上褪色,看起來一點也不高雅,和陸江的身份完全不搭。
蘇溪磕完頭了。
她走到陸江面前,徑直拉過陸江的右手,解他手腕上的紅繩。
「這個紅繩,已經,已經很舊了。皇上,皇上別戴了。」
陸江按住她的手:「朕喜歡舊的,」
「舊的,舊的有什麼好?」蘇溪的舌頭在打結,耳尖也紅透了,「臣,臣送個新的給您。」
陸江渾身的氣息忽地無比柔和。
他靜靜地盯著蘇溪瞧。
燈火下,蘇溪濃密的眼睫毛低垂著,像蝴蝶的翅膀,微微一眨,抖落一室的溫柔;
那紅潤的雙唇微微翹著,霸道地堅持不肯認輸。
「列祖列宗都在,溪溪可不能誆我。」
「誆,誆你幹什麼?」蘇溪拂開陸江的左手,將紅繩解下塞進衣兜里,「臣手藝不差,能編個更好看的。」
陸江忽地握住蘇溪的手,望著她的眸子,極小心地開口。
「朕還想求個螞蚱,用牛皮紙折的小螞蚱。」
三年前在四合院的時候,寧遠來找蘇溪表白,陸江生氣。
蘇溪為了哄陸江,用牛皮紙折了一個活靈活現的小螞蚱送給他。
蘇溪當然知道陸江在求什麼。
她側過身子,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說:「臣,臣有空的話,就給皇上折一個。」
陸江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滾燙的心跳隔著好幾層衣物也能將她燙化了。
他欣喜地蹭著她的頸項,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說,想到什麼硬是生生忍了下來。
她不再冷冰冰地拒絕他、不再端著君臣之禮疏離他;
她主動求親親、主動纏著他的腰身、還要送根新的紅繩給他......
列祖列祖顯靈。
列祖列祖憐惜他!
蘇溪察覺到他的熱情,慌慌張張地想推開他。
他緊摟著她不放。
「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蘇溪的臉紅透了。
在先祖們面前,他也敢動欲I念......羞死個人了......
兩人出去的時候,再一次經過那條陰森森的長廊。
這一次,蘇溪沒讓陸江牽,怡然自得地走著。
陸江:「怎地不怕了?」
蘇溪想到了她的娘親:「他們是你的親人,我為什麼要怕?」
陸江將蘇溪攬入懷中。
她不知道,陸江去年在先祖們面前許的願望是:
吾願減壽三年,換吾妻平安歸來。
*
出了皇陵,蘇溪經過門口石室的時候,非得再進去一趟。
「臣,臣的衣物還在裡面呢!」
蘇溪換下來的衣物裡面,有她的束胸,可不能讓別人看見。
陸江明知故問:「很重要嗎?」
「也不是很重要,但是,但是......」
陸江在她鼻樑上颳了一下:「朕已經燒了,在你換衣服的時候。」
燒了啊?
燒了好,一乾二淨,不留下任何隱患。
等等......燒了豈不是意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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