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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風景秀麗、景色絕佳。
皇陵前方有一個偌大的祭壇。
祭壇是圓形的,由一百零八步玉石台階堆積而上,正中間是一座三層樓的寶塔,寶塔的名字叫做祈順殿。
祭祖儀式共分兩項。
上午是天子帶領百官在祭壇祭拜天地、山神、日月等,俗稱拜祖;下午是天子進入皇陵祭拜世去的先祖,稱為念祖。
在神武帝稱帝之前,拜祖和念祖是分開進行的。
神武帝嫌麻煩,幾百人浩浩蕩蕩趕往城外,耗時耗力。
他索性將祭壇設在皇陵的前面,如此一來,拜祖和念祖同時舉行,一天就能弄完。
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
在眾人抵達祭壇之前,國師已率領祭祀司準備好了祭祖需要的所有東西。
國師:
——吉時已到,拜祖開始,奏樂!
隨著國師的一聲高喊,樂工們站在祭壇兩旁吹起祭祀用的喇叭和嗩吶。
陸江走在最前方,公主緊隨其後,其他官員按照官階大小依次隨行;
宮人和侍衛們立在一旁,他們不能參加祭祖儀式,負責維護祭祖的秩序和安全。
蘇溪是從二品,混在幾位尚書大人的後面。
拜祖是一項繁瑣且莊重的儀式。
百官跟隨皇上走到祭壇的最下方站定,不能再往上走了。
皇上會在國師的帶領下,走過一百零八步玉石台階,到達祈順殿。
祈順殿共三層,最高一層擺放著已故皇上的牌位;
第二層擺放著神的牌位和供奉給神的祭品。
最下面一層才是皇上祭拜的地方。
陸江先去到最高一層,給祖先們上香,再回到第二層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百官們跟著陸江跪地叩首。
最後陸江回到祭壇的第一層,跪在蒲團上,聽國師誦經後,燒香祈福。
蘇溪跪在人群中,無聊死了。
太陽漸漸升起,溫度越來越高、日頭越來越烈。
蘇溪打了個哈欠,忙用手捂住,悄悄半垂下眼睫開始打盹。
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遞來一顆糖果。
蘇溪順著那人的指引,看見斜後方的寧遠正望著她笑。
寧遠是正四品,本與她隔著二十幾人,可今日排列的隊伍比早朝時多,寧遠好巧不巧排在她的左後方,與她只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蘇溪收下糖果,比了個謝謝。
正在聽國師誦經的陸江,從供桌上的銅鏡中,剛好看到蘇溪和寧遠眉目傳情。
不是他有意要看,而是幾百人都跪著,只有這兩人扭著腦袋做小動作,他不想發現都難。
陸江微微蹙眉,招來旁邊的禮儀司。
「去把沈惜公子給朕叫上來。」
蘇溪不明所以,跟著禮儀司走過一百零八步台階,來到陸江身後。
陸江示意蘇溪跪在禮儀司的旁邊。
蘇溪困惑了。
叫她上來幹嘛呢?
這裡日頭更烈,也沒個遮擋的,還不如躲在人群中跪著呢。
至少旁邊那位同僚生得胖、體形壯,陰影不小,足夠蘇溪避一避。
不過,陸江看她的眼神好奇怪,怨恨中夾著薄怒,薄怒中夾著哀傷,好似一個辛勞歸家的郎君,推開門發現自家娘子在同別的男子I苟I合。
蘇溪打了個寒顫。
不對呀,明明她熱得慌,怎地還冷呢!
困惑的人還有底下跪著的皇親國戚和官員們。
能夠去到祭壇的,除了皇上,只有皇后。
皇上叫沈惜上去幹嘛?
而且,只有最後一項儀式,才需要皇后上去。其他時間,皇后和百官一起,跪在祭壇的下方。
最後一項儀式是送神。
送神需要將皇上和皇后的鮮血滴在祭祀盤裡,由國師誦經送給神。
陸江指向他旁邊的蒲團,對蘇溪說:「跪下。」
蘇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如此莊嚴的場合,她也不便多問什麼。
她跪在陸江的旁邊,和陸江肩挨肩。
底下跪著的人隱約意識到什麼,皆斂下心中的震驚,抬頭看向祭壇上的皇上和沈惜。
國師:
——請皇上送神!
樂師開始奏樂。
國師將祭祀盤捧到陸江跟前,陸江在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幾滴鮮血流入祭祀盤裡。
國師起身離開,被陸江瞪了一眼,國師立即俯身,將祭祀盤捧到蘇溪跟前。
蘇溪再傻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陸江把她當成他的皇后,要和她一起送神。
蘇溪猶豫著沒動:「皇上......臣......」
「閉嘴。」
陸江打斷蘇溪,拉過她的右手,將她的右手食指放入他的口中。
隱隱的疼從指尖襲來。
陸江半垂著眼瞼,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動;他齒尖用力,神色卻格外溫柔,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柔和的光。
三年前的他是這樣的嗎?
她被人擄到青樓,他放火救她,在街邊抱著一把寶劍等她。
那日的太陽像今日這樣烈,那日的陸江像今日這樣,額間有細細的密汗;
她和他一起去郊外查案,她見到一個嬰兒的屍體,犯噁心,他餵給她一顆他吃過的桂花糖;
那日的清風像今日這樣柔,那日的陸江像今日這樣,滿心滿眼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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