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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江不自主握緊手中的寶劍。
「眾愛卿,有何事要稟告?」
禮部尚書率先站出來:「啟稟皇上,微臣有。」
下個月的百花宴和祭祖的時間恰好趕在一堆,禮部提議將祭祖的時間提前,如此皇上有更多的精I力招待外朝貴客,禮部應對的時間也更充裕。
無論是祭祖還是百花宴,除了皇上,最忙的就是禮部。
禮部需得安排祭祖的流程、百花宴外朝賓客的接待等,可謂再多的人手都不夠。
吏部尚書站出來:「臣反對。」
吏部尚書認為,先祖的祖訓不能違背。
祭祖是對先人的緬懷和紀念,以祈禱先人保佑宣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吏部尚書是兩朝元老,剛正不阿、深得陸江信任,就是思想固化比較老舊。
有關祭祖時間能否提前,大臣們站成兩隊。
一隊以禮部尚書為頭,希望提前。支持的人有王爺沈敖、秦知院等;
另一隊以吏部尚書為頭,嚴禁提前。支持的人有左右都御史、工部尚書等。
兩隊就這個問題展開激烈的討論。
蘇溪覺得無聊死了。
祭祖說白了就是皇上的私事。提不提前,陸江說了算,這些人爭個什麼勁?
剛好她餓了。
她拿出一顆糖,塞進嘴巴,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邊的寧遠,悄悄遞給他一顆。
寧遠笑了,將糖果握在手心。
蘇溪和寧遠的小動作沒能逃過陸江的眼。
陸江的眸底中閃過一絲戾色,渾身的氣息陡然間沉下來,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
他看向人群中的蘇溪,冷冷道:「沈惜,你如何看待大臣們的提議?」
陸江沒有稱呼她「溪溪」或者「沈愛卿」,而是直呼其名,任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中的不滿。
滿朝文武不知皇上為何生氣,皆回頭看向蘇溪。
突然被點名的蘇溪,以為自個兒吃糖被發現,陸江不高興呢!
她感覺就像以前在學堂里讀書的時候,她正打瞌睡呢,突然被夫子叫起來回答問題。
懵著呢!
她用袖子遮住嘴,吐出口裡的糖,站出來回答陸江的話。
「皇上是天子,此事您可以自己決定。」
蘇溪看了一眼吏部尚書:「前輩們考慮得非常詳盡,祖訓可貴。不過,皇上新登基,萬物伊始,正是改立朝綱的時候,相信先祖們會體諒的。」
泓成帝登基之時,廢鹽巴私有,改為國有;光武帝登基之時,開放土地買賣;四達帝登基之時,將翰林院、督察院和六部全搬到皇宮內......
陸江是新帝,想改個祭祖的時間,還得聽旁人的意見麼?
她才沒這麼蠢呢,陸江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她當個附和的小尾巴就好啦!
吏部尚書握著奏摺的手一緊。
恍然間,他意識到,這是沈惜公子在提醒他,皇上是個非常有想法的人,哪裡需要旁人替其做決定?
果然,皇上早就想好了。
陸江:「祭祖時間提前。下朝後禮部尚書來慶和殿,同朕商議祭祖的時間。」
禮部尚書:「臣遵旨!」
蘇溪見沒她什麼事了,磨蹭著移動右腳,企圖一點一點磨回隊列中。
「沈愛卿,」
陸江看向蘇溪,「到朕身邊來。」
蘇溪低著頭走上台,陸江隨手一指,指向他身側的位置:「站在這兒,站好,不要亂動。」
蘇溪規規矩矩地站在台上、站在陸江身旁、站在百官面前。
她低著頭、揣著小手,雙眼盯著腳尖,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她現在的感覺更像在學堂上了。
她明明答對夫子的問題,可夫子不高興,硬是要罰她。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陸江又整了個新規定。
「從下回起,早朝之時,所有官員一律按照官職大小來站,切不可三兩人站在一堆、無故話閒。」
百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台上的沈惜公子,大致明白怎麼回事。
一定是沈惜公子調皮,站到後面不專心聽朝,皇上不滿著呢!
蘇溪倒無所謂,就是有點可惜,她是從二品,寧遠是正四品,兩人站不到一塊兒呢!
陸江:「退朝!」
百官:「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溪站著沒動,按照禮節,她得等到皇上離開大殿後,她才能直起身子。
陸江從龍椅上站起來,喊了一聲:「溪溪。」
陸江的聲音很大且清晰,整個朝堂的人都能聽見。
蘇溪拱手行禮:「臣在。」
陸江順勢牽上蘇溪的白嫩小手:「陪朕回慶和殿。」
蘇溪不情願被陸江這樣牽著。
百官看著呢,多尷尬呀!
她嘗試著從陸江的掌心抽回手,可試了好幾次沒成功,反而被陸江拽得更緊了。
蘇溪不高興,故意放慢腳步跟在陸江身後,被他拖著走。
兩人一前一後,中間隔著一隻手臂的距離。
看那樣,就像是陸江活捉了一隻不願回家的小媳婦兒。
反應遲鈍的寧遠,看著皇上和惜弟十指相扣,後知後覺,終於品出些什麼。
*
皇上帶著沈惜公子離開後,整個承乾殿的百官們立即沸騰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王爺沈敖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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