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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正使勁往上跳呢!就是跳不出來!」
寒雪拿來個竹兜, 試圖把青蛙撈上來。
「笑啥?趕緊幫忙。」
「你以為它樂意掉進去?肯定是不小心唄!」
「快點快點, 別把咋們的水弄髒了。」
蘇溪正托著下巴舉棋不定,聽見兩個丫鬟的話,忽地一激靈。
「等會, 你們說什麼!」
——被困的青蛙......失足掉進水井的青蛙......
不就是陸江麼!
蘇溪恍然間意識到什麼, 對兩個丫鬟說:「拿筆和紙來, 快些!」
兩個丫鬟不明所以, 可依照和小姐相處多年的經驗來看, 這是小姐想到什麼了。
寒雪拿來狼毫筆和牛皮紙,鋪在石桌上。
蘇溪在牛皮紙上畫出杭城以及杭城附近的地理位置圖。
「你們看啊,這裡是杭城,杭城周圍是南營、蘇城和容城。」
「陸江大概會在這個位置繳毛賊。」
「如果太子想要襲擊他,會怎麼做?」
陸江跟著「大皇子」出城繳毛賊,而現在「大皇子」最大的敵人是太子。
假設毛賊是太子設的陷阱,太子想要將「大皇子」引到城外,借著絞殺毛賊的名頭,將「大皇子」來個瓮中作弊、殺死在城外,也不是不可能。
寒雪和夏末想了想,覺得小姐分析得特別有道理,可又跟不上小姐的節奏,不知道太子會怎麼做。
照說,大皇子出城繳毛賊,不會不帶兵馬。
太子想要截殺大皇子,並不容易。
蘇溪指向杭城附近的幾個小城,重點落在南營上。
「南營有五萬兵馬,距離杭城最近。」
「杭城不過五千兵馬,就算『大皇子』全部帶上,也不是對手。」
寒雪皺著眉:「南營的將領能聽太子的嗎?」
在宣國,所有兵馬聽令於皇上。
這是名義上的。
實際上,各方將領代表著不同的勢力,背後都有旁枝錯節的深層關係。
以南營為例,南營的將領效忠於江南四大家族,維護的是江南一代的和平。
而國公府是江南四大家族之首。
蘇溪放下狼毫筆:「太子調不動南營,國公府可以。」
寒雪和夏末皆是一驚,適才反應過來小姐說的什麼意思。
「那......那是不是意味著,」
「國公府幫助太子,幫助太子......」
蘇溪點點頭:「應該是。」
若是蘇溪以上的推論沒有錯,那么正常情況下,外祖父應該在許久以前就和另外三大家族聯繫好了,只等時機成熟。
夏末快要哭了:「那陸公子,陸公子豈不是回不來了?」
她們的姑爺啊!
還沒等小姐不要他,他就要戰死了麼?
陸公子......您的命可真苦......
寒雪也跟著抹眼淚。
蘇溪卻一點不慌。
她能想到這一點,陸江也好,「大皇子」也罷,定能想到。
「大皇子」既然敢去,必定有敢去的理由。
蘇溪抱著雙臂在院子裡來回走動。
寒雪:「大皇子會不會從其他地方掉兵馬過來?」
蘇溪搖頭:「太遠了,來不及。」
夏末急了:「那怎麼辦?明知是死路,還要去麼?大皇子膽子這麼大?」
蘇溪沒吭聲,繼續想著。
她在腦中細細地分析了一遍朝中當下的形式,把大皇子能夠用到的力量和勢力都想到了,可全被她否決。
不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就是力量太小不足以對抗五萬大軍。
「我知道了!」蘇溪猛地一拍石桌,「反間計!大皇子用的這招棋是反間計!」
國公府是大皇子拿不下的,因為國公府是太子母親的娘家勢力,可另外三大家族就不一定了。
朝中目前的形勢,站大皇子的人遠比太子多。
大皇子這幾個月在杭城的所作所為,不僅收穫一大波的民心,還抓到太子參與販賣佛麻的罪證。
可以說,太子倒台,勢在必然。
這些事,三大家族不可能不知道。
在這樣的形勢下,大皇子只需稍加利誘、許以重金或者官威,三大家族沒理由不聽他的。
想通這其中的利弊,蘇溪急急忙忙往外走。
「陪我去國公府,快!」
看來,她不需要擔心陸江,該擔心擔心國公府才對。
*
國公府,後院。
蘇國公站在假山的涼亭里,脊背挺得筆直。
他看向城外的東南方,那裡有連綿不斷的山脈,是大皇子即將要去繳毛賊的地方。
山頭上,遮天的烏雲黑壓壓的,壓在蒼鬱的大樹頂端,仿佛下一刻暴雨就會傾盆而下。
他自小長在杭城,除了在京為官的三十年,其他時候生活在杭城。
這座五進兩跨的府邸,是他告老還鄉之時,陛下賞賜的,在原來的基礎上重新翻修過。
以前,後院沒有假山、沒有流水,他騰了塊地方,建了這麼個別致的小景。
假山高低錯落,涼亭建在假山的最上面;
清澈的流水從假山上流下,流過一層又一層的石階,匯集在下方的小池塘里。
小池塘里,睡蓮鋪滿了水面,偶爾有幾朵白色、粉色、淡黃色的花苞從荷葉底下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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