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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失措中抬頭,對上陸江俊朗的笑顏。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蘇溪仿佛魔障了,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袍子、戴著金色的頭冠、左手拿著一把藍色的寶劍;
他皮膚白淨,眉如山、眼如畫,鼻樑高I挺,流暢的下頜線弧度很美。
那是她記憶中的樣子、是她摸過無數次的臉龐、是她親過無數次的眉眼......是他!就是他!
他,是陸江。
蘇溪的腦子嗡嗡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木然地立在原地,任由陸江握著她纖細的手腕。
——陸江是皇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陸江勾著唇,緊了緊她的手腕,示意她別怕。
他牽著她面向群臣。
「朕心儀沈惜公子,天下人皆知。」
「三年前在江南未能與他謀面,引為遺憾。」
「如今他回到朕的身邊,實乃朕的榮幸。」
陸江舉起蘇溪掉落的酒樽:「朕今日心情好,願與眾愛卿不醉不歸!」
陸江仰頭,喝下這杯酒。
從始至終,他牽著蘇溪的手腕,沒有放過。
群臣相繼呼應。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皇上得到賢能,實乃美景一樁!」
「沈惜有大才,是宣國的福氣。」
......
蘇溪在眾人的高呼聲中,終於找回一點點理智。
皇上叫李江。
李江、陸江......不就差了一個姓么?
皇上已逝的母后姓陸。
陸江說過,他跟著他阿娘姓。
該死的,這麼簡單容易的事兒,她以前怎麼就從沒想過?!
騙子!
陸江你個騙子!!!
陸江是皇上,也就是當年的大皇子。
那她上次在麓山書院見到的人是誰?
甭管是誰,都是陸江找來的託兒!
所以......秦知院一早就知道陸江的身份,兩人合夥騙她?
蘇溪看向台下的秦知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知院正在喝酒,不知為何抖了一下。
他始終抱著一丁點的奢望,奢望沈惜公子就是蘇溪,可皇上都承認那是沈惜公子,他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蘇溪覺得自個兒實在是太蠢了!
明明大皇子身邊的義膽已經死完了,她居然還相信陸江的鬼話!
從前她認為簡真仙的徒弟應該是大皇子,她就應該一直這樣認為的!
虧她從前救他、覺得他受傷了好可憐呀!
可憐個屁!
他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把她賣了她還幫著數錢的混蛋!
混蛋!
陸江你個混蛋!!!
陸江牽著蘇溪往台上走,他要拉著蘇溪跟他一起坐在龍椅上。
蘇溪慌忙停下:「皇上,臣不能逾越。」
蘇溪想好了。
陸江曾做過她三個月的外室。
做外室並不光彩。
對於一個皇帝而言,簡直是人生的奇恥大辱。
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夠她死好多回。
她現在是沈惜公子、是狀元郎、是內閣次輔......唯獨不能是女子!
宣國律法規定,女子不得為官。若是有,家人與其同罪。
她一定不能承認她是蘇溪!
打死也不承認!!!
陸江見蘇溪不肯動,笑道:「是朕疏忽了。來人、賜座。」
宮人們立即加一張矮几,呈上菜餚和美酒。
矮几就放在父親沈敖的旁邊,最靠近龍椅的位置。
陸江牽著蘇溪在矮几前就坐。
他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放,蘇溪嘗試了好幾回,也沒能從他的禁錮中抽出來。
眾臣開始嘀咕。
從前謠言肆起,說皇上和沈惜公子是一對兒,看來不假。
皇上素來陰冷,登基兩年來,從不曾與誰這般親近過。莫說男子,就是艷麗的女子也入不得他的眼。
皇上點名沈惜做狀元、提沈惜入內閣、為他設宮宴,尚可說皇上惜才,想沈惜在朝野能有一番作為。
可皇上自打看見沈惜後,視線就沒移開過;說話的聲音又柔又輕,像是稍稍大聲一點,就能把沈惜嚇著。
不僅如此,皇上還抓著沈惜的手不放,像拉著自個的小媳婦一樣,生怕沈惜跑了。
最誇張的是皇上穿著的這套衣裳。
大紅色、廣袖袍、腰間一根金色的腰帶。
這哪是常服,分明就是禮部之前給皇上準備的、大婚之時穿的冕服,不過少了最外面繁瑣那一件罷了!
眾臣之間,三三兩兩地遞眼色。
能混官場的,都是人精,誰還看不懂呢?
宣國民風開化,男人養小館、好龍陽不是什麼稀罕事。
連皇上自個都說了,三年前沒有能見到沈惜,很是遺憾;估計皇上那位念念不忘的卿伊也就是一個過場。
男人嘛,年少的時候總得犯幾回錯。
只要沈惜回來了,皇上還是最愛沈惜的。
王爺沈敖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沈敖低聲對兒子沈義說:「皇上對你阿弟,是不是過於親近了?」
「親近是好事兒,說明她得寵,」沈義拿起一根羊排骨,啃得滋滋響,「今後在朝堂上才沒人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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