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趙啟騖這個兒子,趙思濟好像是個人自己生的,跟趙思濟一個德行。
「騖兒,你怎知那日我入頹山關是為了營救細柳營?」江滿樓就是喜歡趙啟騖,那趙啟明太是刻板。把趙思濟跟趙啟明放在一起,都該讓趙啟明當爹。
「我上哪知道,我胡謅謅的」這個混子又開始了。
「那你怎知桑城要亂?」江滿樓接著問。
「你打完了仗還不回來,怕不是被瓦剌女郎勾了魂,怕你忘了自個兒有個家,特來迎接姜郡守。」趙啟騖嘴裡沒個正經話,斜著倚在榻上,撐著腦袋,右手撥弄著發梢的小揪。
江滿樓不搭理他了。
還是向執安乖巧。
「執安在城裡可好?缺什麼,差人來拿。騖兒回去了,我可得替趙思濟照顧好你。」姜滿樓像個老父親。
「我在城裡一切都好,有勞姜郡守掛心。晚些騖郎就要回城,我想與騖郎單獨待一會。」
趙啟騖回頭看端坐著的向執安。
每一句騖郎,都聽的趙啟騖心猿意馬。
趙啟騖馬上起身,手肘搭著向執安的肩就往外走去,一個背影對著姜滿樓擺手。
「走咯,老頭!」
趙啟騖拉著向執安離席。
向執安一向薄面,今日卻說要與趙啟騖單獨待一會兒,明著要離席。怕是有什麼事兒。
兩人走在應城的街上,天氣熱了,總有蟬叫。
「我想有自己的兵。」向執安低著頭邊走邊踢著一塊小石子。
趙啟騖似是早有意料。
但是趙啟騖也不知道說什麼。
趙啟騖眼裡的向執安,有膽色,有智謀,他現在已能洗去罪臣之子的名聲,但是若是屯兵,便再要扣上一個賊子的名聲。
郃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向執安起勢,督察院,神機營,十二監都會傾巢出動。
「在上樑與下奚的庇護下,我不能長久。」向執安還在踢石子。
但是這事兒確實太大了。
要是向執安只有萬貫家財,那朝廷也不會忌憚太多,畢竟拿向執安的錢,養晟朝的馬,朝廷怎麼都不虧,等他向執安沒了錢。自然還是要仰仗各州的,只要是受制於人的,就沒有無敵的本事。
但是向執安說的不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趙啟騖沉默了半晌道,「你想選在哪裡。」
「下奚上樑,一南一北,與郃都相交,成三足鼎立之勢。我想選在,棉州。」
棉州地理位置奇特,棉州州府歷來是郃都,上樑,下奚的三不管地帶,一邊草野,一面黃沙,背靠駱濟山脈。
按軍道來說,他寧可繞一些,都不願意從棉州穿過,原因很簡單,這裡的人,不守規矩,山頭林立,自立為王,草匪數量之多,現下是變法失敗的流民的集聚地。
這裡商賈橫行無度,良商去了就被搶光,郃都也不是沒想過要去剿匪,但實在沒太大的用。武力壓制,越剿越野。
衛州刺史周廣凌先前頻頻入都,就是為了此事。
棉州後面的駱濟山脈是晟朝與瑪爾格朗的分界線,因山勢過高,行軍艱難,所以一直相安無事。
「棉州可不是個好去處。」趙啟騖無論從位置,招軍,現在局勢來說,棉州都是個誰都不想要的破爛。
棉州連當兵的都不願意去,草匪許多都是行軍出生,搶了許多軍需,現在可能已經完備。
等向執安真的耗費了大把的精力勉強收了棉州,趁他病,要他命,神機營定會瞅准了時機,就來搶這長了肉的肥豬。
「還早。我就是想想。若是你有棉州的消息,也可與我說,我帶著司崽,需早做打算的。」
向執安這話倒是不假。現在太子與二皇子搶的那個龍榻真是焦灼,司崽還被聶老教著玩泥巴。
「無妨,聶老是這樣的。現在有毛翎護著他們,我安心不少。」
確實,家裡沒個忠心的武將,這一家子難道真的靠親衛嗎?
「你當真信任他?」趙啟騖對毛翎吧,說不上來,第一眼就是討厭。
「當真。」向執安無所謂
「若是賭輸了怎麼辦?」趙啟騖追問
「那就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向執安從來都是這般的。
他的選擇,從上樑,趙啟騖,江滿樓,毛翎,他從不做第二個試想,認定了就把身家交在人家手裡,趙啟騖是分明的。
「你選人的眼光不錯的。」趙啟騖搭話。
「運氣使然。」運氣個屁啊,從小被毒打,二十歲死了全家,這還算運氣好?
「我眼光也不錯。傍上個富貴美人,不過,你現在手裡是不是沒錢了?錢跟軍需都給了上樑跟下奚,你還打了個院子。你若是沒錢,你跟世子說,世子有錢。」
「過來。」向執安招招手。
趙啟騖這半年高了許多,上樑出來的爺們就是壯。向執安與他說話都已經要仰著頭了,趙啟騖彎腰,將耳朵附到向執安邊上。就這向執安還需要墊著腳,向執安將手攏在趙啟騖耳邊,輕輕說了個數。
聽完趙啟騖的眼睛陡然睜大,一把窟住了向執安,把向執安整個人攏在懷裡。拿下巴蹭著向執安的頭頂,說「富貴美人,在下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你儘管說!你可別棄了我呀!執安~咱是這晟朝第一好吧?你快說,你快說我們是不是晟朝第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