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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琛扔出那燒壞了的書頁,遮住了聶老的部分,問「你可認?」
蕭情看了這紙張材質,與筆畫走勢,說「認。」
海景琛問「為何你蕭慎的字!會出現在聶老先生的硃批上!」
蕭情立得端正,一眼也沒看海景琛,道「此事我不知,我也不認。」
海景琛嘆了口氣道「怎麼我們蕭公子,已經肖想向載府到這個份上了嗎?設局讓世子殿下殺了聶閣老離間此二人,此間還能除去不認蕭慎的聶閣老。是妙計了。」
海景琛接著道「搜!」
鬼騎眾人自是比看家護院的兇猛許多,沒一會兒全給摁了。
鬼騎四散在院落中,朝中的一干大元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海景琛雙手隨意交叉置於胸前。
蕭情道「幾個硃批字,海大人,便要斷言蕭家要殺當朝閣老嗎?保不齊民間所言非虛,就是那趙啟騖想來做這新皇!趙啟騖射殺聶老先生在萬民眼前,這是不爭的事實!他是將,眼最是犀利,箭又這般准,怕不是海先生想要以此,一則洗淨趙啟騖,二則除去絆腳石!」
海景琛說「蕭情姑娘好一副尖牙利嘴,那麼我反過來說,這也是你蕭家想除去趙啟騖的計謀呢?大長公主只要在這郃都一日,你蕭情一日都沒可能入了皇城!他蕭慎到底有多少斤兩,蕭姑娘自己,也可沒數了嗎?」
蕭情反唇相譏「一封燒毀的書頁,證明得了什麼?」
海景琛托腮思慮道「聶老自三皇子魂歸神廟之後就不再入仕,我若是蕭姑娘,我第一日就要蕭慎跪在聶老跟前,磕個三天三夜,只要聶老認了,旁人那還有不認之理?」
蕭情不卑不亢道「慎兒如先生所說,確實才疏學淺,所以近來都在苦學,從不出屋,奴只是想等慎兒再有長進,才可去跪拜磕請聶老先生。」
海景琛嘴角笑意,說「蕭姑娘,你自己個兒說的這些,你自己個兒信嗎?蕭姑娘既說,最近苦學,從不出屋,那不是這也言明了他蕭慎,就是與聶老先生一處才得硃批!」
蕭情自覺心虛。
蕭情當時當然費心找過聶閣老,但是奈何聶閣老就在那向府的院子裡謝絕一應客,說實在的,連聶老丟了,她都不知。
那麼,蕭情當年找過聶老之事肯定會被幕後之人抖落出來。
蕭情後背一涼,依舊保持鎮定。
蕭情說「一紙定罪,海先生可莫要太武斷!」
楊立信從院裡出來,對海景琛行禮,「海先生,是有些發現。」
海景琛拂袖進院。
鬼騎遞上蕭情本想扣在林時行身上的信件,又翻出來院裡廚屋日日所出的菜色。
海景琛看完信件,道「蕭姑娘,海某可真佩服。」
「蕭家與林時行狼狽為奸,謀害三皇子劉懿司!這信件上字字句句,要將元妃娘娘生生世世不入輪迴!將安建扔回,便是要將這死罪扣在崔治重頭上!林時行還真是個萬金油了,你能用一用,他也能用一用!」海景琛疾言厲色,「就算你未有合謀,但是最終得利,蕭姑娘,今日他蕭慎,我海景琛就算身死,也不可能讓他坐上那巔峰龍椅!」
海景琛後面又湧上了大量的軍士,將蕭情林時行關進詔獄,將蕭慎關進了祭德寺。
等向執安從宮裡趕出來,海先生都做完了這些事,連呈上去的罪狀書都已經條理清明,擱案待閱。
趙啟騖雖誤殺聶老,但是百米開外,火中射箭,雪山而歸眼有小恙,雖有錯處但無此想法,這一回只是被借刀,殺了人。
向執安總覺得這一切過於順遂,但是景琛最是謹慎,物證口證一應俱全。
向執安沒心思去想別的,拿了刑部的令去接趙啟騖。
***
下了朝的大人們議論紛紛。
「原來確是那蕭家姐弟謀害三皇子!那蕭姑娘上我院裡拜訪的時候,一片真情實意,下官都差點兒被蒙蔽了!」張大人說。
「說郃都的醫士確實查了,那世子殿下雪盲之後對著光亮視力不佳!那蕭慎定是當時靠近那向載府就是動了這個心思!」錢大人說。
「唉!多可惜呢!本不做這些事,就可以安安穩穩來這九間朝殿受萬民叩拜,這下可好了,功虧一簣你看看!」崔治重擊打手背,一臉可惜道。
「但是他向執安還在這郃都裡頭,他一日不歇,三皇子的事沒定論就不可能完,他就這麼在郃都盯著,我光是想想就捏一把汗。」孫大人壓低了聲音。
「沒法子啊,晟朝那戶部那劉大人,若不是得向執安舉薦,怎可能從棋州走出來。」李大人搓著手指,暗指銀錢。
「這話你也敢說,」插話的長大人指指頭上的官帽,「戶部劉大人每月公示,還請我過去看帳,我哪來的膽子看那稅賦!」
「不過現在聶閣老案又牽扯出了三皇子案,這郃都啊,沒個消停了。」馮大人說。
「那沒法子的事兒,他蕭慎這般謀害新皇,還要將聶老與世子殿下一併除去,惡毒之至,還好還海大人明辨是非,短短几日就破了這案,不然還真隨了蕭家的願。」王大人似是挺滿意當下的結果,畢竟王大人從前也不站東宮立場。
「不過那蕭慎的身份,崔大人,我怎聽說他是蕭情的私生子啊?那三皇子自證身份的時候,那九間朝殿的人可都盯著,確實沒得什麼可辯駁!」馮大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