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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崇文一下子塞過來一堆話,弄得海景琛都不知道要先回哪一句才好。只能滿臉笑意與蒯崇文客氣的擺手「您請,您請。」
蒯崇文坐定,還沒上茶又開腔「要不說是瓊瑩美玉,白面琛郎呢,下官呀,就遠遠的瞧見過海首輔,那風姿,那氣度,那…」喋喋不休這詞兒像是為了蒯崇文造的。
海景琛砸吧嘴,連連點頭道「蒯大人才是國之棟樑,我一個小輩,不敢稱首輔,自是教孩子識得幾個字罷了。蒯大人叫我一聲景琛便可。」
蒯崇文終於反應過來說「啊,景琛啊,可是有事兒?」
海景琛用手指摳摳臉,說「說來怪不好意思,景琛,景琛愛慕一人……」
話還沒說完蒯崇文道「啊?誰家的姑娘?年芳多少?是咱郃都的嗎?怎景琛有了心上人那可讓我家女兒怎麼辦?我女兒芳心暗許,非景琛不嫁呢?」海景琛還沒接話,蒯崇文恨恨的拍拍大腿又說「不過景琛是該成家了,成家立業麼,你師陸老也不在了,唉…說起陸老,我這心裡可真是難受的緊啊…」
蒯崇文作勢哭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景琛說愛慕一人,然後呢?」
海景琛如夢方醒,腦子一抽說「啊,愛慕一人,想與他洞房花燭。」
蒯崇文捂著嘴逗趣的看著海景琛抖眉毛「愛慕了就要洞房,景琛大才不露啊,原是如此上道的小伙兒,不過話說回來我與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玩的可真花,哎呀,不過景琛比你那載府有樣,跟趙世子一塊兒過去了,我的姑娘呀,一下子就失去兩個良配!不過也不打緊,我九州二郡……」
海景琛這會兒腦子一團亂,蒯崇文又說「景琛剛剛說到哪了?哎呀我這嘴就是碎。」
海景琛說「洞房花燭,他他他他想要一院子的花燭,這事兒不敢叫宮裡知道,是是是景琛想給的…」
「體面!我知道!哎呀,你們這些孩子嘛,情情愛愛的就是這樣。」蒯崇文的扇子瘋狂搖晃扇風,說道「姑娘總是事多,像我女兒嬌慣壞了,什麼制度規矩啥都沒有,什麼事兒都要往…」蒯崇文朝皇城做了個禮,用嘴嘬嘬「看齊唄。」
海景琛點頭如啄米,「蒯大人真是…太厲害了。」海景琛伸出個大拇指。然後說」此事…景琛,景琛想給個驚喜…所以…所以」
「哎呀!放心吧景琛,郃都誰不知道我這嘴最嚴了,比如說之前那太子殿下提前個把月就讓我們禮部制龍袍了,那會兒先皇還健在呢,這事兒不是瞞得密不透風,所以啦,景琛不要擔心的,就花燭唄,你要多少禮部都給你趕出來啊,你回頭什麼花樣樣式你就上禮部挑一挑啊…」
海景琛壓根插不上話,又說「蒯大人,蟲白蠟的太金貴了,叫宮裡發現也不好。別那麼金貴,就就就就宮裡…」
蒯崇文說「這蠟燭可有講究呢,景琛愛慕的這個小女子啊可真是個會講排場的,白蠟上回拿去太子殿下宮裡點長明燈了,一下子還真沒那麼多,哎呀真是瞎折騰啊,當時宮裡怎麼說來著,說太子瘋病自焚啊,說要是我們禮部不給那麼多蠟燭就不會自焚啦,你聽聽,馬摔了怪路面呢,都不知道他們…」蒯崇文又停下了說「景琛,你說。」
海景琛說「我也不懂蠟燭,就是想外頭買不上的,但是別太金貴的。」
蒯崇文一拍大腿,「蜜蠟!行不行?我連那個燭心啊我都給你用紅羅啊,我們景琛啊就是和和美美呢,嗐呀,嘖嘖嘖,咱們景琛就到時候與那小娘子共剪那西窗燭,哎呀,想想我就覺得高興啊,等那個回頭啊,我就晚上悄摸的,我就給景琛送院裡,別叫人發現了,哎呀…」
海景琛這會兒已經捂住眼睛了,說「蒯大人在朝上人緣如此好,真是有道理。景琛就跟蒯大人打了一回交道,心裡就高興的緊。但是…」
海景琛湊近了用手背遮擋了一邊說「有些著急,近日就想要,不知禮部現下可有如此多的蜜蠟啊?」
突然二人之間沉默。
海景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完蛋,是不是要露餡了。
「景琛…」蒯崇文欲言又止。
蒯崇文輕輕的說「小娘子有身孕了?」
海景琛的臉驟然漲紅。
海景琛僵硬的點頭。
蒯崇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你給我七日,七日內不能叫人發現吧?」
海景琛僵硬的點頭。
海景琛此刻腦子裡嗡嗡的。
海景琛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拜別了蒯崇文。
***
翌日,楊立信買菜回來就沒好臉。
海景琛揚著臉問道,「今日吃什麼?」
楊立信冷臉走過,「吃早吃貴子。」
海景琛一臉莫名其妙,說「怎的了?」
楊立信恨恨的摘菜,說「沒怎麼,你洞房花燭,我高興。」
海景琛順手摘了一朵芍藥,扔在楊立信的身上,說「楊立信,別耍無賴。」
這會兒唐堂鏡推著滾輪椅進來了,進來就笑個不行。
海景琛一臉狐疑問「唐次輔不是去議事?查證東宮之事?有何可高興?」
唐堂鏡說「今日東宮的事兒倒是一句也沒說上,今兒景琛就是下酒菜。先頭王大人說,景琛要成親,但是李大人說景琛的小娘子肚子都大了現在才娶,錢大人說景琛的小娘子是景琛的青梅竹馬,孫大人說景琛的小娘子是橫刀奪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