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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騖吹響口哨,霜梨烏衣疾馳而來,趙啟騖飛身上馬,又向向執安伸出了手。烈日在趙啟騖身後,他在向執安眼中只剩下一個剪影。
向執安微笑的伸手,一把被架到了馬上,他再也不害怕進宮了。
晚間,幾人一起吃飯。
毛翎怕唐堂鏡憋出個什麼好歹來,抱著唐堂鏡就從馬車上下來了,楊叔多炒了兩個菜。「唐生,坐這。」聶老每次見著唐堂鏡,都有說不上的顫抖,雖然他自以為隱藏的好。
「今日朝上之事,各位怎麼看?」聶老撿著菜,發問。
「今日看似是我方打擊郭禮一黨,但是得利不光是我們,還有二皇子與崔治重。」趙啟騖給厲大人倒著小酒。
「嗯,今日之事既出,三皇子正統大道無需辯駁,但是郭禮此番將皇后之事全抖落出來,保不齊,秦誅之輩要後動。」海景琛沒動筷子,楊叔倒是沒停下給海先生撿菜的手。
「秦誅與皇后之事僅憑著郭禮的證詞,也無法定罪,照著現在的局面,我覺得秦誅應再尋新主,既不是我們,那就是祭德寺的二皇子。」向執安也放下了筷子。
「但是郭禮的私兵依舊是重中之重,朝中想要這批精兵者,不勝枚舉。」唐堂鏡端著小碗,聶老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麼,啥都往他碗裡夾。
「我若是崔治重,那今晚我就得動起來。」海景琛說「毛翎,你晚上派一些鬼騎去督察院門口蹲守,若崔治重有一動,便來報。」
「楊叔,你也分一些鬼騎,晚上蹲在大理寺獄門口,有人若去探望郭禮,別攔著,即刻來報。」
「是。」毛翎,楊叔領命。
「今日厲大人交了帳,下獄的挑揀些罪孽輕的,送到宮門口,公主見了,自然懂得。現下新臣老臣交替,他們在郃都樹大根深,該寬泛些,便寬泛些。」唐堂鏡悶頭吃飯,也插了一句嘴。
「是。尤其是若見了吏部侍郎,弄清楚,他想保誰。」向執安將筷子放的端正。
「周廣凌還在校場看著神機營?毛翎,楚指揮使可有什麼異動?」向執安發問。
「沒有任何動靜,天天在帳內喝酒跑馬,看不出來有什麼事兒。」毛翎說。
「琢磨不清楚指揮使到底想做什麼。」趙啟騖這會兒也吃的差不多。
「楚指揮使,自然是等著與郃都內精兵現身,再與之一戰,你若想知道楚指揮使是哪頭的,登基大典自可看見。」聶老又喝了一口酒。
「得個空閒,操練操練我們的神機營軍士。」趙啟騖順勢要起來。
「是,都呆懶散了。」向執安還在排列那些筷子。
「昨日我跟啟騖去的賭坊今日如何?」向執安偏頭問楊叔。
「沒有任何變化,來來往往,熱鬧非凡。」楊叔說。
「哦?那就是崔提督一點兒都不急。」向執安攏著手指,歪在了椅子上。
「太子還能醒嗎?」唐堂鏡問。
向執安狡黠一笑說「看我們的杜太醫想不想讓他醒。」
「哈哈哈哈。」聶閣老笑起來。
「今日郭禮私養在外頭的女子如何了?」唐堂鏡也放下了碗筷。
「自是轉移了,但是不用我們操心,廟裡那個,自然會忙活起來。」海景琛說。
「我跟啟騖看了個院子,就是原先被崔治重下了的正二品鸞儀使的院子,現下我已經差人修葺,過一段兒,各位便住過去。」向執安接著說「等登基大典一過,執安手上財權要交還給晟朝,趁著這功夫買的,合府那日,我會宴請晟朝大眾官員。」
「合府之事,放消息出去。」向執安說。
楊叔領命。
「那合府,就選在七日之後。」趙啟騖說。
聶老說「廟裡那位,也別忘了請。」
「唉,免不了一番虛與委蛇。」海景琛翹著腳往後靠。
「給各位都打了院子,景琛與我挨在一起,南邊是聶老與厲大人,前頭是唐次輔。還有劉大人來了住的客房,回頭各位去看看,需得注意各屋都留了暗室。」向執安說。
「我,我就不必了。」唐堂鏡現下這模樣,多少還是不願意與人一處。
「那毛翎就得兩頭跑,交於別人,主子不放心。」楊叔說。
唐堂鏡看了毛翎一眼,沒接著說。
「明日還要上朝,正事兒還有一堆,明日厲大人議完那些抄家流放的,還需將今年春耕農忙,秋闈之事,還有兩郡軍需議出來。各位,早些休息。」海景琛說。
「明日老夫還要去戶部與善文一同將帳目理出來,等載府的帳交接過來,才能有個明白,唐次輔,你可願意與老夫同去?」厲老問。
「他願意。」聶老灼了一口酒,也沒讓唐堂鏡說話。
「明日我與啟騖去看院子,辦些雜事,楊叔,你看緊了景琛與聶老。」向執安說。
楊叔頷首。
第100章 秋波
眾人四散回屋。
小桌子上還有未消完的食物與酒水,松垮的倒在桌面上,夏日涼風習習,一晃就是四月尾。院子裡的風鈴搖晃,叮噹叮噹,此起彼落的也不知道在扣誰的名字。
向執安換了稍薄一些的被褥,給趙啟騖脫鞋脫襪,趙啟騖撫著他,手指慢慢抬到向執安的下頜。
趙啟騖捏著他的下巴,眼裡都是似笑非笑的如看著心愛的雀被囚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