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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騖騎著馬,扛著刀,在一片混戰中打開了城門,帶領白沙營的將士們與卓必鏖戰。
剛在城牆上看到,西南邊燃起了烽煙,若沒錯,執安此刻也在戰鬥。
今日的趙啟騖已然有了自己的隨刀令,花鞘與邊楊押著長戟在趙啟騖的兩側。
今日的趙啟騖第一次穿上屬於自己的統帥戰甲,是母親安置在營內的,是軍需官呈上來的戰甲。
趙啟騖眼裡滿含不屑,上次卓必的挑釁讓他看見了自己的不足。單耳卓必笑的一次比一次滲人,若不知的還以為他生出來就是歪嘴勾著嘴角咧到了耳旁。
趙啟騖上次的燙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只剩下點兒膚色不同。
卓必盯著趙啟騖的脖子說「花花的,真想咬一口。」
趙啟騖抬高了下巴,說「狗樣的,見不得人脖頸美麼?」
卓必發出笑聲,用刀直指著趙啟騖的喉,打馬飛速沖了過來。趙啟騖看到丹夷的馬匹此時已經帶上了重甲,馬匹帶了重甲雖能防禦,但是跑不快。
趙啟騖卸下自己的馬匹後面的甲,哐當的掉在地上,馬匹被拉住了韁繩,一把高高前蹄躍起,趙啟騖踩著馬頭,一躍往卓必身上跳去,卓必沒料到趙啟騖會這般,扭轉馬韁,往後一刺,趙啟騖橫刀一擋,鐵器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卓必又是一挑,趙啟騖沒有著力點,就在空中側身避了那一戟,趙啟騖用刀啪打到了卓必的戰馬馬頭,打在這鐵甲上讓這馬發出不適的嘶鳴,嗡嗡的聲音讓馬兒原地竄,趙啟騖就在此刻坐在了卓必的身後,條然用腳勾起了卓必腰間的刺刀。
「哦?彎刀?舍力現在都用瓦剌的軍械了?」此刻的趙啟騖的彎刀已經架在了卓必的脖子上,卓必的長戟後端已經抵住了趙啟騖的肚子,趙啟騖忍著劇痛,一刀想划過卓必的脖子,卓必卻把馬兒摔倒在地,二人被戰馬摔在地上,趙啟騖被卓必死死按在下面,但是趙啟騖的腳已經夾住卓必,卓必的銀色耳串發出與這個戰場不同的悅耳碰撞,趙啟騖的彎刀還在卓必的頸側。
卓必猛然脫離踹向趙啟騖的肚子,趙啟騖一個翻滾,又翻身站起,彎刀橫在身前,吐出一口血沫。「世子,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卓必還是掛著那個令人不適的笑臉,趙啟騖挑起長刀,拖動著,慢慢靠近卓必說「三日不見,想我了麼?」
卓必的後援在此刻牽著馬繩過來,卓必一竄便坐上馬,馬繞著趙啟騖,卓必押著槍與趙啟騖在這交戰地的中心旋,花鞘就在此刻踏馬而來,一發重槍在花鞘的手中如薄箭,如此大的臂力讓軍中之人都為之感嘆,長刀刺入卓必的馬蹄畔,激起無限沙塵,震動的土地掩埋了趙啟騖戰馬本奔來的馬踏,趙啟騖靈敏的耳已捕捉到,眼神死死盯著卓必,身體卻在戰馬經過的一瞬翻身上了。
邊楊策著馬跑來大喊,「丹夷輜重已被燒毀!」戰場上的上樑軍士發出沉悶的怒吼,手上的軍械都得輕了三成,卓必扭頭看輜重的一瞬,趙啟騖拉起馬側的大弓,一箭直指卓必的額心,卓必的單耳輕微細動,一刀想劃開趙啟騖的箭,隨即趙啟騖連發三箭,被卓必打掉了三箭,邊楊從西南方的一箭擾了卓必的專注,那一瞬趙啟騖在馬上跳起,大弓震動的弦傳到趙啟騖的臂上,這一箭,必中。
卓必在此刻被射中了左眼眶。趙啟騖有些負氣,沒到眉心,總不解恨。花鞘在此刻發動了最後一次的進攻。
卓必的將拉著卓必的馬往身後倉促逃竄,卓必被刺中了眼,卻未發出慘絕人寰的叫嚷,他就用剩下的那隻眼的餘光,死死盯著趙啟騖。
趙啟騖腦袋往後一偏,露出令人不爽的勝利者的不屑,他從卓必的眼神里只讀出四個字「我要你死。」
趙啟騖扛起刀往白沙營走。大喊道「今晚殺羊!今日殺得最多者,升督!吃羊眼!」
身後的將士爆發出如天震動的喊聲。
花鞘跟邊楊隨著世子一同跨過壕溝進了營。
月色隱匿在烏雲之中,駱濟山山頂的雪巋然不動。
趙啟騖看向西南方,烽火台的狼煙已然熄滅。
「願你大捷。」趙啟騖心道。
白沙營的鐵製城門在趙啟騖的身後悶聲關上,牽制了父親一生的丹夷,趙啟騖接過了父親肩上的擔,今日只是開始。
***
棋州與蒔州的兵馬與霄州不同,向執安雖然守住了霄益一線,蒔州已經遍布神機營的兵馬,海景琛跟向執安早知如此,將神機營駐下奚的人馬安置在應睢一線,但是防止兩方夾擊,在應州的西南方對益州發起夾擊。
若衛州被破,神機營可以在睢棉長驅直入,霄州已敗了向執安的一半軍力,此戰,艱苦無比。
隨時會反水的姜郡守,自顧不暇的趙啟騖,伺機而動的唐堂鏡與張百齡一行人。
向執安在院裡直捏著自己的眉心。
海景琛與楊叔在此刻進屋,向執安換上了令人心安的笑意說「回來了啊。」
楊叔藏不住事,就算此刻益州萬劫難復,也實在隱不住他臉上此刻的僵硬。
看的向執安發笑,但是海先生就有擔當的多,顯然作無事發生狀。
海景琛過來坐下說「蒔州棋州不日就會發動奇襲,後方睢應線的神機營將士也是慣會燒香的,主子要麼一擊敗退蒔州,不然後方的神機營隨時都要來燒我們的腳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