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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舊物不錯,這東西我與你爹都會縫,就是醜陋了些,瞧我這對護腕,還是你母親縫的。」黎序正說。
「軍師,你會一直與我守在這上樑嗎?」趙啟騖的鼻子有些發悶。
「哈哈,你小子,把我當老妖物呢,我與你父親一般年紀,我哪能陪著你一路,我與你爹一路。」黎序正笑著說,從腰間掏出了一壺馬奶酒。
「喝點兒,小子。」黎序正將酒壺一撇,趙啟騖接著了,說「謝過軍師了。」
「軍師,啟騖視你為師,為父,是除了父親最敬重的人。你與父親數十載,我羨慕的緊,若我也能得軍師這般的良臣摯友,幸事一樁。」趙啟騖一口悶了馬奶酒,說「舒坦。」
「會有的。」軍師的眼有些渾濁,望著遠方隱入黑夜之中的駱濟山,說「會有的。」
趙啟騖起來拍拍屁股,說「我去看我老爹,軍師早些歇著。」
軍師說「郡守這幾日睡得不安逸,你腳步輕些。」
「知道了。」趙啟騖說。
第114章 死局
來到大帳門口,帳內滅了燈,趙啟騖躊躇了兩步,還是沒進去。「爹,我回來了,你好好睡一覺,有我跟兄長守著呢。」趙啟騖在帳外輕聲的說。
趙啟騖回了自己的寢帳,向執安不在身邊,這寢帳里卻處處留著他的痕跡,本來寢帳日日有人打掃,但是從向執安來了之後,趙啟騖怕灑掃的擾了向執安睡覺,便都撤了,都是自己親自收拾。
趙啟騖看到了床邊散落的發,定是上次給自己編發時絞的,又在床邊撿到了好幾根像毛毛蟲一樣的辮,很細,很醜。
趙啟騖笑了一下,將他們撿起,信手繫上了結,放進了盒子裡,翻開盒子,有上回換下來的銀鏈配紅珠的瓔珞,也有向執安寫給他的信件,趙啟騖摸著著盒子,溫柔得心裡都能泛出水來。
趙啟騖坐下,又提筆寫了一封,一同鎖進了盒子裡。
趙啟騖穿盔帶甲,花鞘與邊楊他們都到了又歇了一陣,趙啟騖要去探探丹夷的虛實。
「前鋒營聽令!隨我出發!」趙啟騖策上霜梨烏衣,扛著錯金就往北邊疾行。
丹夷的輜重只能藏匿於兩個地方,一個是駱濟山腳,便於隱藏,一個遍是絮州與上樑線。但是現在這兩個地方都在丹夷的陣地里,趙啟騖選擇今晚就偷襲,是因為丹夷沒法子這麼快就收到趙啟騖已經回上樑的消息。
趙啟騖先前刺瞎了卓必的眼,這事兒讓他很想再與卓必相遇。
趙啟騖飛馳在風沙中,現下已經熱了,天會亮的很快。
趙啟騖讓邊楊與花鞘帶人去絮州線,自己個兒帶人往駱濟跑。
原先的白沙營線下燈火沒幾盞,趙啟騖隱匿著身子,無聲的往白沙營行進,丹夷巡防被趙啟騖扼了喉嚨,他繼續往帳里潛入。
趙啟騖來到白沙營的伙房,翻看了些米糧,並不多,便鳴鏑進攻。
趙啟騖一聲口哨,霜梨烏衣塌翻了柵欄,城防上的士兵點燃篝火!「有人進犯!」
趙啟騖策上馬,踏過壕溝,高舉著錯金刀,便要一舉包抄,趙啟騖拿著火油瓶往白沙營投擲,帶火的箭矢在黑夜裡如流星閃過,白沙營里的丹夷人憤起架弓,投石機在此刻悶悶的發出響動。
但是今日的趙啟騖有好東西。是向執安費勁給配的銃箭,不多,鬼騎的會使,向執安配鬼騎也給自己拿了兩把,這些稀罕的玩意兒,保證丹夷見都未見過。
趙啟騖瞄準了城牆上人的腦袋,輕輕扣動,那人的腦袋便如爆竹般炸開,城牆上有人在高喊,鬼騎在向執安的操練下,自是驍勇的,而且這些兵,只忠於向執安,用起來的安心程度,不亞於自己的親兒子。
鬼騎領頭的叫青稞,這是向執安給起的名兒,青稞說「嫂子,攻城嗎?」
趙啟騖的眼陡然睜大,青稞臉上看不出神色,說「主子在外頭讓說他是我們哥哥,你自然是嫂子。嫂子怎麼了?」
「嫂子…嫂子沒事……」趙啟騖說「攻城…」
青稞大喝「嫂子說!攻城!」
嗯。很有震懾。「攻城!」
趙啟騖策馬揚鞭,舉著銃箭對著城牆急急發射,這玩意兒射程遠,但是威力大,比帶火的箭矢好用的多,你要是用過了銃箭,就感覺到別的箭矢的疲軟。
最重要的,這玩意兒不花力氣。
後頭的軍士已經爬上雲梯,這是白沙營!趙啟騖最是了解他的構造,趙啟說「青稞!速速上城,速戰速決,別給前鋒營抄過來的機會!」
邊楊策著馬跑來,後頭的騎兵也已經在咫尺,卓必在這個時候率兵襲來,今日的卓必蒙著一隻眼,趙啟騖說「卓必,眼睛,去哪了?」
卓必的手臂上畫了各種各樣的刺青,應當是他的母親刺的,卓必說「我要你死!趙啟騖!」
趙啟騖今日骨頭痒痒的很,鬆了松筋骨,扛著錯金就朝著卓必飛馳,後頭的青稞還在帶人攻城,而邊楊率人與卓必正面交鋒。
「今日,我不會讓你跑了。」趙啟騖橫著刀,錯身閃過的瞬間橫削卓必,卓必仰身一躲,趙啟騖卻在此刻,直直的掏出銃箭,朝著卓必的背開箭。
卓必一個翻身下馬躲過了一劫,又條然而起,卓必沒有露出什麼驚恐的神色,正視著趙啟騖說「打仗還用這些小玩具,世子不如回去吃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