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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懿尤跑起來,在城門口跑起來,就在想執安眼前,扯著向芫的脖子歡呼,「怎麼樣啊?我們的載府大人?可還認得這位美人啊?」
「好!」向執安拔出蕉鹿,下一秒就要砍自己的手臂,楊立信一腳踢飛了蕉鹿,又去撿回來,說「主子,不可。」
「不可?不可!怎麼就不可了?他向執安是寶貝,那就是不可了?我就不是個寶貝啦?我就可以任由你作踐我啦?」劉懿尤一扯一扯著向芫的脖頸,說「結果了吧!」
城牆上湧上了大量的軍士,都是向執安沒見過的生臉,郭禮的私兵,最後還是到了二皇子的手裡。
劉懿尤說「你死了,宮裡那個八歲的還能成什麼事?」劉懿尤還在扯著向芫的脖子,城牆上的士兵已經架好了弩箭,楊立信大喝,「殺出去!」
城牆上的箭矢如蝗蟲過境,直直的朝著向執安襲來,身後的鬼騎將他往後一拉,躲在盾牌之後,今日的郃都,有血戰。
楊立信笑著對毛翎說「又可以打仗了,毛翎,玩玩吧?」
毛翎目光如炬,說「求之不得!」
楊立信說「主子,站那別動,我將人搶回來。」
楊立信朝著城牆上殺上去,後頭跟著一隊鬼騎,神機營的將士們也在趕來的路上,向執安條然出劍,胸悶得喉嚨里都是苦血,向執安的手指打顫,扯下髮帶纏在刀柄與手指手腕處,直直的就衝著二皇子去,二皇子沒有什麼功夫,這會兒踩踏著將士跑去了城牆之上,拽著向芫的鐵鏈此刻也沒有收手,楊立新幾次想斬斷向芫的鎖鏈,但是實在太堅硬,每次劈砍就只有零星的火光。
向芫已經被踩的喘不上氣,劉懿尤喊著「向執安!還不來救你姐姐!你姐姐要死啦!」「快看啊!向執安!你長姐要死啦!」
「向執安啊!你看呀!你快看呀!」
二皇子的話像鬼魅一般環著向執安,向執安的手指青筋畢起,他孤身飛身上城牆,這刻卻被二皇子的將士們圍在刀劍之下,楊立信在城牆上看到了遠處的蒔州浩浩湯湯的來人。
劉懿尤也看見了,但是神色不做任何變化,劉懿尤提著把劍,對著向執安說,「你若在再動,我便刺她。」
刀鋒就在向芫的脖頸邊上,向芫問「執安,劉懿尤既需要這樣威脅你,就說明,我們執安,現在,特別厲害,對嗎?」
劉懿尤的刀又近了一寸,向芫接著說「執安,不必介懷,不是因為亂世要死人,是死了人的,才是亂世。長姐,長姐相信你,你會,平了這…亂世!」
向執安看著向芫,曾有人說自己的長姐「仙人見之入凡,聖人見之展顏,是艷蓋百花,是吊梢眉眼,滿座皆迷眼。」
而此刻的長姐,已然成了風雨里悽苦破敗的牡丹。
向芫直接捏住了二皇子的箭,果決的狠狠的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長姐!」向執安爆發出悲愴的哭聲,越過所有人就要劉懿尤死!
劉懿尤對向芫的死一點兒也不震驚,說「城外的人,我的兵,哈哈哈哈哈,我的兵。向執安,你玩完了。唱完了戲,不下台,等什麼呢?」
向執安瘋狂的砍殺,心口絞得疼痛讓他冷汗密密,他單膝跪在階下喘氣,蕉鹿應抖動發出聲響,楊叔此刻舉步維艱,毛翎力大無窮,越過了楊叔便要向二皇子砍去!
二皇子身後的精兵抵擋,他毫髮無損。劉懿尤說「有功夫在這殺我,不如回去你院子裡瞧瞧那三個破的。」
向執安咬牙道「你想做什麼!」劉懿尤被將士們圍著,信步走下台階,說「喏,這不是來了?」
向執安分了心轉頭一看,劉懿尤的兵便要對向執安出劍,毛翎飛撲一拉,把向執安撲在地上翻滾,城牆上的箭射出,直直扎在毛翎的背上,毛翎大喊,「帶主子走!」
楊叔飛身下來扯著向執安喊「撤!撤軍!」
向執安不走,拉著毛翎的手還要去提劍,「我今日,必須出城!誰也攔不住!」
高台上的劉懿尤鼓掌道「嘖嘖嘖,好感動!那那幾個人都不要啦?我們的載府為了個男人,其他一干人等,都不要了?今日倒是得讓我們的向載府選上那麼一選,是這郃都所謂的知己要緊,還是他趙啟騖要緊。」
毛翎扯著向執安,飛身上馬,便要向院裡跑去,路上暗中埋了一路的箭矢,神機營中的內鬼已經開殺,混在人群里都不知道誰是誰的人。
他們等候已久,趙思濟去世消息一傳來,他們就在這裡,等著向執安。房檐上,弄子裡,人群中,皆有箭矢急急射來。
有人要將這趙啟騖與向執安分開,然後,依次合適的死去。
向執安一路擋箭矢,還是被刺中了小腿,毛翎整個人攏住了向執安,策馬奔騰。小院邊上鬼騎密布,宮裡來人接,鬼騎信不過,正在僵持。
向執安感覺的到背部的溫熱,回頭時,毛翎摔下了馬,「毛翎!」向執安喊叫起來,「毛翎!你如何了?毛翎!」
院裡的海景琛急急趕出來,才發現毛翎的背上已全是利箭。
向執安大喊著「找太醫!我去找太醫!」便要上馬,楚流水的神機營這會兒擋在院外,說「快進宮!」
毛翎的手這會兒垂在地面。
他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
向執安此刻面如死灰。
他與劉懿尤的戰,他敗了,敗的一塌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