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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被追殺,司崽跟聶老的命也系在我身上,那日我本應該身死益州,啟騖神兵天降,免我災禍,護我平安。」
「羅綺羞辱於我,太子糟踐於我,毛翎恐嚇於我,啟騖卻一一撥開,撈我於血海之中,惜我於萬人之上。」
向執安低著頭踢著小石子。
「我知他起初並非對我有情,他是不是與世人一般,謀我錢財,換之前程。我也曾想這般利用,我又該如何自處,我有一日於應州酒樓,瞬時明了,我自當願意的,他踩著我往上,將我踩至爛泥里,我也甘願。但是他沒有,他惜我如玉,待我以誠,可我時間有限,群狼環伺,沒命了什麼都來不及。沒有人會只為我而來,但是啟騖會。」
二人往棉州的院子走。
海景琛說「主子與世子心心相印,自當會有好結局。亂世之中,仰慕已是不易,談何情深?景琛早已是個笑話,卻私心也想君心似我心。」
向執安說「沒命了什麼都來不及。」
海景琛笑著說「是。也怕來不及。」
二人一道在海景琛房裡用飯。
向執安說「景琛怎的不喝郃都涼茶了?」
海景琛說「棉州白袍最近喝來不錯。」
粥粥在身後說「不錯!不錯!海先生不錯!」
向執安笑起來逗鳥,海景琛說「楊立信教的。」
粥粥蹦跳著叫「楊立信!楊立信!」
第50章 刺殺
趙啟騖才與趙思濟到了上樑,還未安頓下來,又有一堆車馬來了下奚。
下奚今晚很是熱鬧。
來人是十二監的,在郭禮手下。
一隊的老太監撣著拂塵見禮,就在下奚城門口。
小太監開口「見過趙郡守,姜郡守,世子,姜統領。咱家這番來,是為太子殿下下聘,求取姜郡守之女,為太子妃。」
趙思濟僵著臉笑說「太子殿下不巧了,我兒啟明剛與清今定了婚事。」
小太監似乎早有意料,說「趙姜兩家聯姻,只是嘴上說鬧,也未過黃冊,做不得數。太子殿下已過官媒,是天家指婚。」
趙思濟說「公公有所不知,清今與我兒情投意合,且早年我與姜兄就盤算讓倆孩子成婚。」
姜滿樓見形勢不對,說「各位都是遠道而來,先,先進屋,喝杯茶,墊口吃的。」
眾人被江滿樓邀進了屋內。
晚宴。
五人開宴。
老太監說「姜郡守,今日若將姜統領嫁給太子殿下,您將來就是國丈,神機營就是皇家的狗,你是要一腳踢出還是收為己用,都是隨意的。」
姜滿樓剛要張嘴,趙思濟就開口了。
趙思濟說「公公這話說的不妥,都是戍邊的好兒郎,怎會這般不值一提。神機營慣是驍勇的,但是公公,清今心屬吾兒,公公今日可別棒打鴛鴦。九州二郡,才貌雙全的女子不在少數,太子殿下,可否成全?」
老太監抿了一口酒,翹著蘭花指說「早年太子就來求娶過姜統領,那時姜郡守說姑娘太小,且再大些。天家也覺著跟太子殿下正是般配,已回絕了一次,今日?還要回絕第二次?」
趙思濟這才發現,這屋裡的老太監站的位置有講究,看著一個個太監裝扮,實則虎口手腕都是繭子。今日,若不成,趙思濟跟姜滿樓都得死在這。
趙思濟撇了一眼趙啟騖,趙啟騖這混子今日居然還帶了刀,算是有點眼力。
一時間這堂上只有老太監的吧唧吧唧的聲音,外面營帳的吵鬧聲已經漸遠。
半晌這屋子裡都沒有動靜,姜清今起身出來了。
姜清今行了一禮說「謝太子殿下抬舉,但是清今與趙啟明早已有夫妻之實,清今肚子裡已經懷了趙啟明的孩子。怒清今犯私通之罪,自願去佛堂祈福。這般污了天家與太子殿下的耳,罪該萬死。」說罷磕了個響頭。
老太監「……」
趙思濟「……」
江滿樓「……」
趙啟騖「……」順便翹了個大拇指。
老太監的眼珠子看著眼前的菜,溫聲緩緩道「殺。」
帳內伺候的五個太監拔刀相向,就往其餘四人去,與神機營裡應外合,得了皇家聖令,今日就要掃清門庭。
外面的人群也已湧入了大帳。一時間,四人被圍在這大帳之中。
趙啟騖拖著大刀,單腳跨著椅子,對著老太監說「我看你眼熟,來上樑監過軍。」
老太監哈哈笑起來,說「世子好記性,我還真當世子是個混子。」
趙啟騖雙手握緊了刀柄,大喝「納命來!」
帳內一頓騷亂。
神機營的已經得了太子的口令,今日就要讓兩個郡守死在這小小的營帳之內。
外面跑動聲漸起。
老太監說「等什麼!殺!一個不留!」
帳內的死士往四人發起暴動,死士的刀刃划過了趙思濟的臉,趙啟騖翻身跳上一刀砍下了他的人頭。多人往趙啟騖身上砍去,趙啟騖躲閃不及,差點被人捅穿了胸。
姜清今提著刀護著兩位郡守,趙啟騖一人已被他們團團圍住,外面的腳步聲越加紛亂。直到有人大喝「神機營犯上作亂,今日與宦官同謀!殺!」
楊叔帶著他的七百人已銳不可當之勢衝破了帳內的人群,又將死士們反包,跪在姜郡守面前說「楊立信,來晚了!」說罷又提刀砍向帳內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