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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上不出意外的是太子的標示。
「這也實在太明顯了,太子要多蠢笨,才會這樣明晃晃的任由自己的箭插在他的胸口,那不是告訴所有人,太子殺了二皇子麼。」趙啟騖說。
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說「世子殿下,那是你不了解這兩兄弟。」
「哦?這麼說來,你了解的很了?」趙啟騖回頭看見了向執安,依舊薄衣,站在春風裡發抖。「也是,你是太子伴讀,也是在宮裡長大的,了解他們的脾性也不難,但是我總覺得奇怪。」
「世子殿下奇怪什麼?奇怪我為何要跑出郃都?直接在宮裡,看著向府被屠,然後我大義滅親,還能免了自己現下受的苦楚?」向執安無所謂的說道。
「那看起來你們關係並不好。」趙啟騖說。
「他們可是親兄弟,在皇家也要這般,也不知道我們的公主殿下這番也沒來春獵,我們的世子殿下又該如何呢?」向執安緩緩朝自己走來。
趙啟騖的青筋爆起,一劍就要刺過,向執安二指夾住了趙啟騖的劍刃,說「何必急呢?我能幫你。」
趙啟騖笑道,「你幫我什麼?你自身都難保。」
向執安說「公主此番進都,若薨於殿前,你猜,我們的趙郡守該如何面對郃都?我猜一猜,趙郡守定然是情深意重的,率軍攻入郃都麼?沒錢沒糧,半路就得回上樑,現下神機營又出兵下奚為姜郡守收城,你猜他們還會回來麼?郃都弄權之勢已起,不管是神機營還是十二監都在蠢蠢欲動,亂世之中,誰會保你的母親?」向執安輕聲慢語,但是字字誅心。
趙啟騖沒回話,向執安又說「但是若你我合作。我有錢,你有兵,郃都內,誰敢動公主一根汗毛?」
趙啟騖這會兒開始正視向執安,說「你要是把我騙了,沒給我銀錢,又傳出去這麼個名兒,又該如何?」
「那不正好?我上杆子給世子殿下送銀,世子殿下都未收,這不是旁證了上樑的清白?郃都這般構陷邊陲郡守,可會失了軍心。」向執安的脖頸還是帶點青,看的趙啟騖挪不開眼睛。
「我再想想。」趙啟騖深深的看了向執安一眼,抱著刀走了。
都在等二皇子醒來,太醫都齊齊聚在這廟內,煎藥,討論,祈福聲不絕於耳。
折騰了三日,吊著一口氣的二皇子醒了。
太子甚是高興。
「二弟。是誰要殺你。快說!」
二皇子看著太子竟然露出了驚恐的鬼叫,「別殺我,別殺我!皇兄,哥,別殺我!」
太子看著二皇子這般作態,「父皇,我若要殺二弟,我何不用別的方式,我就這麼昭然若揭的去殺他?」
「我是從山隘上爬上來的,我現在身上的骨頭都疼痛,你那支箭,你倒是想拔回去,被我緊緊抓住,我留一口氣,是你運氣不好,而不是你不想殺我。」
殿裡所有人都跪拜著,等皇上發話。
「懿及,你弟弟說你要殺他,你為何要殺他?」
「懿尤,你說你哥哥要殺你,又是為何要殺你?」
太子首先發話「我幹什麼要殺二弟,我雖是討厭他,但是也不至於手足相殘!」
「因為哥哥說,父皇不喜哥哥了。只要我死了,父皇便無他選擇。」
多大逆不道啊。
就是當著皇上的面說,你死了,搞不好就會讓我當皇帝,我哥聽了受不了。我死了就好了,你沒得選了。
「大膽!」
眾人齊跪,尤其太子,瑟瑟發抖如抖糠一般。
「懿尤,你看見你哥哥殺你了嗎?」皇上的臉色郁青,似像鐵面。
「沒有第二人。」
這個回答非常有意思。
到底動沒動手,兩人心裡都清楚。
「懿及,禁足。」
「懿尤,養病也別外出了。」
各打五十大板,確實像是皇上的作風。
「父皇!」太子還想說什麼,被下人拉住了,瘋狂眨著眼神示意別再說了。
扯起衣袍,恨恨的淬了一口二皇子,便揚長而去。
二皇子帶傷跪著,差不多匍匐在這廟裡了,柔柔弱弱的等著人扶起。
「這又是何苦。」二皇子的下人心疼得緊。
「不苦,我生的比他晚了些,就該遭這些苦的。朝前看,哪個生的我這個位置的皇子是落得好下場的?但是我比他們氣運好些,兄長無能些,現下,都知道陛下不喜太子,光是他自己,就會自亂陣腳。我這個哥哥啊,真是又傻又精。當時做他伴讀的那個向執安,現在或許就在某個角落,就等我踹上一腳,便把他拉進不復劫生之地呢。」
二皇子慢慢合上衣,剛剛特意神情激烈之態,就為了讓各位瞧瞧這身上的傷。貫穿了整個胸腔的箭傷,這會兒還有淅淅瀝瀝的血流下來。
二皇子用手指蘸了一點兒,放在眼前凝視,又放進口中品嘗。
「我那個弟弟,還沒找到?」二皇子說。
「還沒有。但是我們的人已經在從郃都往霄州一線沿路設伏。」玉堂說。
「那老頭是誰送出去的,找到了麼?」
「這個也未有消息,放了人出去一起尋找,畫像都已分發下去。」玉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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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果是很著急。
「父皇明明知道,那就是劉懿尤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還不是要將我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