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頁
海景琛往前面緩步的走去,回頭說「唐次輔多次提起,謝崔大人點撥之恩,若不是得崔大人點撥,他也坐不上這個位置,也沒有現下的風光。」
朝臣聽完,四散開去。
崔治重一人站在台階上,說「景琛的忘恩負義可是跟向執安學的?你合計,趙啟騖找你還得是向執安的授意?」
海景琛回身說「我想,若不是崔大人,我著實坐不上這條路,但是,若崔大人真的憐惜著景琛,又怎會讓人糟踐完了,才送給趙啟騖?您有您的棋盤,棋盤黑白分明,但是偏偏,崔大人要這棋盤飄在血泊之上再落子。」
「總會沾上衣袍。」海景琛走了,身後跟著高壯的挎著小布包的楊立信。
崔治重目送著他們離去,風吹起崔治重的衣袍,「哪有沾上呢?淨會胡謅。」
***
近幾日,聶老也不讓向執安出去露面,得等著消停了一段才好。
就是厲大人的屋子空了,雖這是新落的院子,但是厲大人也在這兒吃過飯,還是梨花渡那張小桌子,總有一張小馬扎是厲海寧的,他的帳本還沒有算完,劉善文也沒住那個屋,跟唐堂鏡隔壁院住著。
厲大人算帳急眼了都是摔盞子,這院裡除了海景琛的盞子貴重些,其餘的也隨便摔。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提起。
但是二皇子如同不知一般,依舊送藥來。
趙啟騖捏住了藥瓶子,一下子摔在地上,說「賤種。」
沒有人會覺得趙啟騖說錯了。
二皇子就是個賤種。
向執安惦記著長姐,鬼騎私下在這郃都已經翻了又翻,但就是找不到。
向執安來到蕭情的賭坊,說「蕭姑娘,在下想請蕭姑娘幫個忙。」
蕭情欠身道「哦?向公子說幫忙真是折煞奴了。」
向執安說「找個人,向芫。」
蕭情說「芫妃娘娘,當今陛下的生母。」
向執安說「蕭姑娘在這晟朝手眼通天,那執安的大事,就拜託姑娘了。」
蕭情欠身。
向執安走后里屋的蕭慎走了出來,說「長姐,他估計是沒法子了,他手上能人異士那般多,要來找我們這種野路子。」
蕭情看著向執安離開的背影,說「若是我們能得了他長姐呢?」
蕭慎說「那主子…」
蕭情回身進坊,說「變天了,要想活下去,自己才是自己個兒的主子。」
蕭慎跟在後頭說「長姐…」
蕭情說「這是人家給的機會,不惜的話,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哪個旮旯里了。我先頭將二皇子賣給向公子,向公子合府那日卻將我與崔大人放一處。何必自欺欺人呢?這香,該換佛燒了。」
「芫妃不好找,合府那日,祭德寺出來的那位我們請來的客人,找時間送給向公子做禮。」
「管個人情,總是夠的。」
蕭情用嘴吹滅了手上的火苗,恭敬的插在香爐之上。
***
向芫在二皇子手上,這事兒人盡皆知,何況蕭情呢?
二皇子囚了向芫,吊著厲海寧,現在厲海寧沒了,二皇子的牽制就剩下個向芫。
藏一人,實在太簡單了。
但是現下二皇子在祭德寺寸步不離,向執安留了人在祭德寺守了多日也沒見他與玉堂有人出去過,需要的東西都是街坊上的人來問,有用便留下一些。
自從豁了二皇子的臉之後,向執安尋找向芫尋得日日發燥。
祭德寺是當初秦誅讓陛下修建的,在木蘭圍場的五里外的山上,剛開始修建的時候國庫還有錢,張百齡光是這磚,都得用上乘的,但是蓋一半,沒錢了,所以祭德寺看起來虎頭蛇尾的。
你要是遠了瞧,三層的黃檐紅廟,錯落別致,裡頭還立了一尊頂著穹頂的大佛。
上回進裡頭一看,連佛像的金身都沒度,扔了個鼎就算供著香火了,若是落雨了,連香都點不上。
門窗也就才做了一半,向執安上回去見,那廟蕭條的就剩個佛像,掛著龍紋的黃縵,那佛居高臨下,半閉著眼,笑眯眯的朝著眾人瞧。
夜裡落了雷雨,向執安心緒不寧。
趙啟騖從後面過來摟著他的腰,問「怎的一個人在這裡淋雨?快別讓風吹了你。」
向執安頭頂蹭著趙啟騖的鬍渣,說「從校場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住那呢。來回往返跑麻煩。」
趙啟騖輕輕晃著,帶著懷裡的向執安也晃著,說「不用擔心,你長姐這般好的籌碼,不會輕易被丟棄。」
向執安說「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我長姐知道多少事兒,若是二皇子非要撬開她的嘴,免不了要遭罪。」
趙啟騖說「鬼騎已經尋了半月有餘,郃都都已經翻了好幾個面,但凡能囚人的小樓農房,已然細細的徹查,但是依然不見蹤影,咱得想想咱搜查不到的地方。」
向執安揉著眉心說「嗯,我囑託了蕭情蕭慎兩姐弟,幫我一起尋一尋。」
趙啟騖說「他們尋到了會交給崔治重麼?」
向執安說「太燙手了,崔治重不能要,崔大人玩的是謀算,二皇子玩的是手段。」
趙啟騖說「兵不厭詐,小心為上。」
向執安說「安建倒是交了一份都馬監的名單過來,我找毛翎去核對了一番,都馬監做事仔細,拿著令牌給瞅了一眼就明白事兒,給了不少人,但是都不經用,要麼有妻有女,要麼年紀太大,在這等著我呢,看著魚挺大,肚子裡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