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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廣凌在此刻出現在小院,周廣凌喊道「各位先生,隨楚指揮使進宮!」
「載府,裴部已率兵趕到!黃中路已經發射鳴鏑!」
向執安不敢看他人的眼睛,與楚流水示意之後便與周廣凌殺了出去。
楚流水說「各位先生,請跟我走。」
唐堂鏡的滾輪椅摔倒的聲音很大。
眾人上去扶起唐堂鏡,唐堂鏡的眼潮紅,緊緊盯著毛翎的方向。
無人說話。
楚流水一揮手,說「將先生們拉入宮內。」
鬼騎七手八腳的去拉唐次輔,如此斯文的公子,卻誰一觸他他就要咬,他就這麼呆滯的摔著,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楚流水大喝「將先生拉走!」
沒人再說一句話,被剩下的鬼騎護送著就進了宮。
向執安發射了十發鳴鏑,今日要與二皇子死戰。
城內的兵馬不多,郭禮的都馬監在蒔州棋州都有兵馬,霄州的兵馬開始攻打上樑。
向執安摘去了脖上的瓔珞,小心的收進袖子裡,提著刀,策著玉階白露,朝著城門飛奔,周廣凌去開城門,只要城門開了,二皇子就沒有勝算。
向執安在人群尤為扎眼,但是誰都不知道,向執安已然成了一個外強中乾的,廢物,他隱藏不了多久,他的眼神一直尋找劉懿尤,十二監與向執安的一戰,拖了太久。
***
督察院窗口上的崔治重在喝茶,他僵硬的臉開始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事態果真還是照著崔治重一開始就想要的方向發展。
崔治重說「讓我們一起看看,這盤棋,還有得救嗎?」
驍騎說「主子,裴部…」
崔流水看都沒看一眼說「我知道,隨他去。」
驍騎說「都馬監的兵已然現世。」
崔治重坐下來修剪著自己的小鬍子,說「那就讓我們的二皇子,先忙上一會兒。」
驍騎說「霄州的兵跟了張百齡。睢應線的現下在等二皇子進城。」
崔治重說「下奚那頭,瓦剌奪了幾城了?」
驍騎說「之前姜郡守失了一城,現下還未有消息。」
崔治重說「好啊。好啊。」
第116章 信件
向執安在人群中尋覓,劉懿尤卻不知躲到了哪裡去。
周廣凌在人群中大喊,「我是衛州常備軍刺史周廣凌,你們的主子,已經跑了,現在若是投降,可保你們不死!若是這城門一開,我的常備軍到了,你們可就沒機會了!」
人群還在械鬥,向執安已然瘋魔,向執安在城牆上提刀尋找,卻聽到一聲口哨。劉懿尤,策馬在城外,已然要去逍遙!
「草!草!我草/0你媽!劉懿尤!」向執安一躍從城樓往下,便要去追劉懿尤,周廣凌攔住了搖搖頭說,「還不可!上樑亂了,郃都亂了,他總會回來!現下前路不明!窮寇莫追!」
向執安翻身騎上玉階白露,後面綁著他的長姐,便往宮裡走去。
向執安一身血腥,長姐已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向執安抱著向芫跪地,劉懿司已經在眼前。
「舅舅,母親,跟姥姥走了嗎?」劉懿司拉著向芫的手指,問道。
劉懷瑜說「姑父與母親一道走了,他們都看著司崽。司崽不要哭。」
劉懿司忍了一會兒,說「姑姑,我還是想哭。」
劉懷瑜自己的眼淚也掉了下來,摟著司崽說「那便哭一哭。」
天沒亮,裴部背著毛翎,走向了向執安,裴部說「我弟弟死了。」
他說的弟弟是毛翎,還是別人?
裴部掏出幾封信,說「弟弟之前跟我說,在郃都,遇到了可憐的心上人。」
眾人都沉默,唐堂鏡頹喪的發白的臉色,費勁的從滾輪椅子上支起,伸手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毛翎的字寫的扭曲,一絲兒沒學到幾位先生。
唐堂鏡接過,信上寫著「裴哥,如果一個人,要坐一輩子的滾輪椅,心裡是不是會很痛?如果痛的話,我該說什麼?」
「裴哥,我突然發現我不喜歡打架了,從前覺得主子們議事沒意思,現下覺得主子們議事很有意思。」
「裴哥,我可能不回來棉州了,我在這裡有想一直照顧的人了,他太可憐了,但也不全是因為他太可憐了。」
***
向執安安頓完已經是一日之後,策著玉階白露往上樑跑。
一路,曾經在他進郃都前好好的九州,從霄州開始,已經有了廝殺的痕跡,直直殺到上樑。
向執安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到了上樑,趙啟明一臉晦氣。
向執安一身血衣,胸口起伏,手上還綁著蕉鹿劍,顫抖著問「趙啟騖,在哪裡?」
趙啟明指著駱濟山,說「就剩下個小將,將我父親背回來。他說,啟騖殺去了卑鹽部,霄州也向上樑發起了攻襲,繆真跟卓必也沒閒著,一個從前鋒營殺過來,一個從絮梁線起襲。」
向執安想策馬跑向駱濟山,剛翻上去,趙啟明說「都是丹夷的人,他們的大軍擴了。你現在過不去,不要白白去送命。我信中沒告知母親,啟騖不見了。你現下先去歇一會兒,你臉色太差了。」
向執安魂不守舍的來到趙啟騖的寢帳,躺在趙啟騖的床榻上,便開始做噩夢。
夢裡的趙啟騖還是變成了駱濟山的雁,但是他沒有飛向梅江花影,他衝破了蒙蒙的黑霧,盤旋了一番,直直衝向了黃泉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