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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執安說「我看了些章程,是嚴苛的壓貨借貸,或五戶八戶聯保。但是這般的想要快些拿到銀錢,若我是官府我便強行借貸以收子錢,我若是巨商,這買賣就沒得做了。若再往下之,百姓還不上,國庫還得空。」
海景琛說「這是唐堂鏡急需在郃都立業的好招,但也是埋禍以後的殺刀。」
向執安終於放下了這文書。抬起頭來笑著說「景琛啊,說的我都想趕緊讓他在郃都施行了。」
海景琛說「主子該去一趟益州了。」
向執安拿帕子擦嘴,說「你與我一道,楊叔跟上,毛翎守著棉睢。」
毛翎說「是!」
向執安從睢州穿過衛州,橙黃橘綠,赤紅楓林。向執安接了一片,塞進懷裡。
鹿鳴早在益州等候。
商歡見了向執安行禮道「主子。」
向執安說」路過益州,來看看你。」
千春樓。
海景琛將唐堂鏡的文書草擬,交於商歡查看。
看完半晌,商歡開口「益州多商賈,本地子錢低之又低,都有規矩,此法若推,益州必亂。」
向執安說「那能不能亂的再快一些?」
商歡說「若想亂的再快些,那勢必我們要抽回債錢了。我們若一抽回,百姓便會找官府做官貸,私放銀子錢的定要來與官府作亂,再找些流民混在一起,看似能吃個飽,到冬天就要亂起來了。」
向執安說「商姑娘。若此法推行,就請助我一臂之力了。」
商歡說「向公子客氣了,向公子這番開了棉睢商道,唯獨漏過衛州,可是有何想法?」
海景琛說「衛州地里位置緊要,需得好生合計。」
第48章 三州
向執安將大宗商路帶往棉睢,未有田地的婦孺在家養養蠶都能養大孩子,屆時都有應州的商賈來收。在家紡布也能維持生計,棉州雖無太多田地,但是靠近駱濟山脈草藥不斷,連蒔州的藥商也得來棉州採買。睢州還有南方來的駿馬,向執安圈了個馬場,養成了就賣給上樑下奚。
衛州的百姓眼睛都要盯紅了。
從前三州,衛州的緊鄰著益州,日子本是好過,現下你若說衛州來的,價格就一直壓低,別管你找幾家,都是這麼些話。衛州本地的商賈已經動了要搬遷的心思。
若是商賈一走,全憑著這些種田的收些田賦,別說養兵了,城都得空。
華雁說「夫君,衛州剿匪本得了好名,若是商賈流失,恐衛州要成為第二個棉州。前翻多有商賈前來陳情,讓衛州與益州通商,現下棉睢應益四州湊在一起,就單單隔出了衛州。你以為是誰在背後攛掇。」
周廣凌最近被這些事搞得頭痛不已,道「還能有誰!那些皇商巨賈當然與那向執安穿一條褲子!此番他要修通去絮州的跑馬道,可不是要將絮州也划進他的碗裡!夫人這般問我,想是已經有了主意。」
華雁說「天家從年關開始就未在開朝,現下也不知何時才能重振朝綱。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勸夫君還是需與向執安多往來。我知夫君看不上他這番做派,又想在向執安與朝廷之間自保,但是甘蔗哪有兩頭甜,該選個道了。況且,咱們到底是替向執安招了軍,朝廷真問責起來,咱也無法獨善其身,尤其現下皇后送來的棉衣,明擺著必擇一主了。」
周廣凌說「夫人以為如何?」
華雁說「我看向執安行事還算穩妥,若真要摒棄前番的兩地皇商割據的場面,現下可謂是最好的時機。厲海寧厲侍郎當日夜訪向執安,怎麼著,反而讓他越做越大。現下棉睢已平,修生養息,夫君,你可別一己之私而未給衛州百姓謀福祉。」
周廣凌撓撓頭說「我且等他來找我吧。我先前拒了他先生好幾封拜帖。」
翌日。
海景琛的拜帖五日一封,又出現在周廣凌的案上。
周廣凌看了一眼,接了。
海景琛與向執安前來衛州。
周廣凌就坐在案上,連茶水也未倒一杯。
向執安與海景琛作揖。
向執安先開口「周大人,先前與您要那一萬兵,是向某不仁,這番周大人還願意見向某,足見周大人大義。」
周廣凌看也未看他一眼說「呵,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向執安,我周廣凌可曾對不住向公子?」
向執安道「給周大人賠罪了。向某願繼續負擔衛州來年一半軍餉,為周大人賠罪。」
海景琛在此刻開口,「周大人,主子現已手握棉睢益應商道,景琛以為,衛州位於這四州中心,怎麼也是繞不過的,我們繞著衛州也討不到好處,周大人,更是沒有一點好處。」
向執安說「景琛,不可這般對周大人無禮。給周大人賠罪了。我知周大人是個好官,為民請命,又一同剿除棉州匪患。現下,我願將睢州刺使彭元關押在衛州牢獄,若朝廷怪罪下來,周大人便說是要保彭大人一命,也不知道向執安所說是真是假,只得與我斡旋,且衛州也確實能得些商貿好處,我以為,是周大人眼下最為合適的說辭。」
周廣凌一拍桌子說「你把這這一切都算計好了,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在我眼前唱這齣戲,朝廷已經派人與你交涉,你也知朝廷現在無兵可用,向執安啊向執安,你真是要將周某拖入黑繩地獄不成!」
向執安也不惱,說「周大人,我非亂臣賊子,也無意你所說的話本。既我握了這些東西,自當將他們用於匪患與商貿。若我跑馬道建成,衛州,將是這九州最富裕的城。我這般謀劃讓百姓過上太平日子,若周大人實在不領情。景琛,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