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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飛速往草叢中跑去,不見了蹤影。
太子跌倒在地,「是劉懿尤!只有劉懿尤知道驚鴻長什麼樣啊!劉懿尤要殺我!」
太子驚魂未定,看著面前這個扛著大刀的督察院小守衛,激動的拉著他的肩膀,「你,你你護駕有功,來人,來人,告訴楚流水,這個人,有功。」
***
祭祖節一過,天家的身子又垮了許多,二皇子果如向執安所言保下了公主出都。
是夜。
離向執安最後的找銀之日還有三天。
趙啟騖在神機營後的楓林打了個哨,有鳥回應著他。
半晌之後匆匆有人影來到。神機營已經落了宵禁。
「周廣凌明日離都,你可趁著他說兵馬出城,這是令牌。」趙啟騖扔了一塊兒牌子給向執安,又盯著說「你的臉太是扎眼,若周廣凌不認你,你不出去城,我的人也沒法子。」趙啟騖說。
「無妨。」向執安神色匆忙,望著神機營的校場似乎沒聽趙啟騖在說什麼。
「若你要殺我,會選什麼時機?」向執安扭臉問趙啟騖,「是現在麼?」
沒等趙啟騖答話,向執安又說「臨找銀沒幾日了,上頭的人都該動起來了。等周刺史出都,怕也要來不及,公主何時啟程?」
「應是明日。」趙啟騖答,「但是母親應當不會帶你離宮。」
「我能跟你要一件東西麼?」向執安問道。
「你要什麼?我的刀?」趙啟騖狐疑。
「你的髮帶。」向執安說。
趙啟騖隨手解了,遞給了向執安,眼神卻謹慎起來,說「你可知上樑髮帶有何寓意?」
「你該不會要跟我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這種老掉牙的東西吧?」向執安收了,又抬眸看著趙啟騖。
「……那倒不是。」趙啟騖一時語塞。
向執安深深的看了趙啟騖一眼,沒等他再說什麼便纏著髮帶離去。
向執安身子嬌小,束著趙啟騖的髮帶,穿了一身黑衣,便到了皇宮後頭,來人看不清模樣,帶著一身的草藥味兒。
「公主回梁要帶著這些藥材。」來人說。
「謝過了。」向執安未有廢話,躲進了裝藥材的大箱裡,將髮帶撇出去些許漏在外頭,說「合上吧。」
向執安蜷縮在箱子裡,又將草藥都堆在身上,公主不知何時啟程,但是向執安估摸著,現下著形勢,公主怕是一刻都等不了。萬一出了變故,整個上樑乃至晟朝都不得安穩。
如向執安所料,天都未亮,公主已然要動身會梁,只要城門一開,劉懷瑜便要出城。
裝著向執安的大箱子被人搬起,隱約聽到外頭的聲音「這什麼東西,這麼沉?」
剛要有人打開,只聽見又有人說「公主親自搜羅的名貴藥材,少一根都得拿命抵。」
又聽見一女聲「快些。」
箱子被搬上了馬車,向執安屏住呼吸不敢妄動,吱吱呀呀的馬車外人流開始嘈雜,如沒有猜錯這會兒便在出宮。
公主氣勢逼人,誰都知道公主被禁在宮裡已久,都不想去觸公主的霉頭。
有人低聲說話,便放了行。
再接著,搖搖晃晃的馬車便要出城。
有人攔下了公主的車馬,要依例巡查。
公主未有下車,眯著眼說「查吧。」
來人將隨從仔細查驗,又蹲在地上檢查馬車底下是否有人。
有人來報「公主殿下,這些箱子可否打開?」
公主道「開吧。」
向執安渾身僵硬,只盼著開箱之時藥草把自己埋得夠深。
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說「公主,這箱子裡裝的什麼?」
公主眯著的眼邃然睜開,但是依舊冷麵無情,「都是一些寶物,別損壞了去。」
公主由人攙著下了馬車,正逢守衛要開箱,箱外飄著一根髮帶,公主再眼熟不過,正眼都沒瞧趙啟騖,便說「我來開吧。」
「怎可勞駕公主。」巡防侍衛連連作揖。公主將箱子微微開啟,一股子藥材味兒撲面而來。「上樑少藥,來郃都一趟,賞了些貴重的。還請驗一番。」
巡防侍衛眼都沒瞧完,便說「可以了。公主一路且勞頓,小的便不耽誤公主了。」
「賞。」公主抬抬手,徑直過了侍衛,又扶著上了馬車,撥開帘子看了一眼侍衛裝扮的趙啟騖說「瞅你眼熟。」
趙啟騖趕緊跪下,說「小的萬幸。」
「走吧。」公主合上了帘子。
從郃都出來,第一個城便是蒔州,蒔州還未到,向執安頂開了箱子,便跳下了馬車。
「大夫人,有人跳車了。」
「隨他去。」
「大夫人,怕不是什麼郃都的細作。」
「應是騖兒的朋友。」
「世子在郃都交的朋友,得如此出城…怕是…」
「上樑的髮帶,怕不是普通的朋友。」
劉懷瑜的扇子扇出的清風撫著她的臉頰,這會兒的劉懷瑜心情大好。
***
向執安一骨碌從馬車上滾下來,發了瘋一般往前跑,見後頭並沒有人追自己,停下來大口的喘氣。
郃都若發現自己不在了,現下定然先是全城的嚴查,要出城的周廣凌這一時半會應該回不去衛州了。
向執安也得先到蒔州,再走到霄州與楊叔司崽匯合,之所以不敢在馬車上做到蒔州,也是怕劉懷瑜把自己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