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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禮走過來摟著向執安,說「哎!咱家也心疼啊,好好的美人兒,咋造成這樣呢?」,摸著向執安的發,郭禮說「向公子若是想起來了,差人來告知咱家,這詔獄咱家也不能多留,早些告訴咱家,早些出去,在這裡吃苦頭,向公子皮肉嫩,真是不消吃的。」
郭禮站起身來走了。
向執安在宮裡這麼多年,太子,皇后娘娘,國子祭酒,還有這十二監是為一黨,今日不過是個警告,若不將錢交出來,自己得在詔獄交代大半條命。
安建來奪茶杯的間隙,一張紙條掉落,向執安跪拜著送別郭公公,恰好將它遮擋。
這詔獄潮濕寒冷,遍地髒污,蓆子都不知道卷過多少人死人。
「活下去。」紙條上只有三個字,是長姐的。
***
二皇子在畫梅花,偏頭問「這麼快向執安就被抓到了?」
二皇子手下的太監叫玉堂,輕聲的說「抓到了,還是公主給送進郃都的,看樣子沒少遭罪,昨夜郭公公就去了。」
「郭禮對他說什麼了?」二皇子筆沒停下,但是這梅花眼瞅著是畫爛了,改成畫大牡丹了,一層層的往上上色。
「說他要是願意把錢交出來就保他。」玉堂說。
「誰能信啊,下奚郡死了這麼多人,姜滿樓第一個不答應。」二皇子說「先給他吃點兒苦頭,我記得,我們向公子最愛乾淨,那就弄髒些。」
「是。」玉堂說。
「這樣,郭禮下回再去,你臨著郭禮走之後辦事,污的差不多了,咱就去瞧瞧他。」二皇子的衣袍染了一點紅墨,把筆一扔,不畫了。
二皇子憑欄眺,說「可惜了,我竟不知道向燕能在我眼皮下盜走這麼多銀錢,是個有本事的,不應這般容易的死在郃都。」
第3章 二鳥
向執安被仍進一堆囚犯之中,看獄卒的意思,都叫他受些罪。
有人扯著向執安的頭髮,就往角落拖,「兄弟們,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象姑,別急,一個一個來。」
向執安的頭皮被扯得發痛,拖著疲乏得身子與他們纏鬥,他的指甲里都是血污,這會兒都沒個人樣。
上來了多人,一起便要剝了向執安的衣服。
向執安像只受驚的小瘋狗,大喊「我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他的眼白都是血絲,斷裂的膝在此刻痛得難以支撐。
象姑。若是做了這些囚犯的象姑,那向執安真的活不下去了。
「給你臉了,給哥幾個舒服舒服怎麼了?」有人打了向執安一巴掌,後面的人一擁而上。數不清有多少人的髒手都朝著向執安來,身上都發紅髮痛,他們扯著向執安的腿一遍遍撞向牢中的欄,撞得向執安的下身都血肉模糊。
向執安瘋狂的咬著這些人,衣服都被撕爛了一半,但是無濟於事,他咬的滿嘴是血,滿眼是血,耳邊還都是污言穢語。
「來吧,小兄弟,來跟哥幾個玩玩呀!」
「反正都要死的,還守什麼啊?」
「就算活了也沒的什麼用場了,連生娃娃的傢伙都爛了吧?」
「哈哈哈哈哈,快讓我們看看,是不是爛成一攤了?」
向執安一頓拳打腳踢,滿臉的血污。他身上已然沒有了一塊好皮,他想死了。
「住手!怎麼回事!」崔治重就在此刻來了。
「崔提督。」獄卒們行禮。
崔治重是大晟督察院提督。這次向燕貪餉案以至於下奚大敗,崔治重應當也是被連坐了,所以看著神情疲憊的很。
崔治重背著光,向執安看不清臉。
「把人提出來。」崔治重說。
獄卒們得是二皇子的令,左右為難,但是他們也不想得罪崔治重,就把向執安拖了出來。
「執安,受苦了。」崔治重說。「郃都都說這向燕貪得無厭,那他女兒已是貴妃,將來嗣也不需他來操心,再說你,小小年紀就被點為太子陪讀,怎麼看都不至於傻到從軍械上摳那三瓜兩棗。若真的盤算至此,那你怎會流落到如此境地,不該早早的送去敵國,帶著大量錢財,謀個安穩才是。他們看不清,只盯著你的錢,是他們不對。」
向執安雖然是第一次見崔治重,但是此刻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向執安有些忍不住了,怕下一句就要帶哭腔,但是向執安又害怕,害怕崔治重也是奔著錢來的,現下只不過是來籠絡他的心。雖然向執安心裡清楚,誰來問,都問不走,因為自己真的壓根不知道,但是向執安必須先從這裡出去,出去了,一切才有機會。
「謝,謝謝崔大人,執安,執安給你磕頭了。」向執安粗粗的重重的叩首。
崔治重說「執安,你應當早些出去,在這裡,若是真的設計陷害你父親的人盯著你要一個死無對證,你在這裡隨時都會死。」緩了一口氣說「此事我也牽涉,也沒法動彈。」
向執安悶著聲說「我願意為天家找銀,銀子就在郃都。」
崔治重說「我回稟了天家再來尋你。」
崔治重團著手走了。
***
趙啟騖的暗子已傳回來話,母親無恙,只是多跟天家在一處,又是帶著母親去祈福,又是要為母親修廟宇。
事情與趙啟騖所料不差,初來乍到,定是要虛與委蛇一番。
郃都不買得了向執安的帳,現在還倒打一耙說母親為得向執安得錢財才這般拷打向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