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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執安在邊上看著他拙劣的演技,無奈的捂著眼說「來了來了。」
趙啟騖就盤坐在地,張著手還咧著一口大白牙,說「世子又摔倒了。」
向執安一邊收拾地面,一邊將趙啟騖扶去床榻,趙啟騖就抱著向執安不撒手,向執安說「怎聽你說摔倒了似是辦了什麼大好事一樣,這般得意。」
趙啟騖說「沒有啊,世子沒有很得意啊,世子哪裡得意了?」
趙啟騖端坐在床榻上,向執安又去與他脫靴,說「騖郎,你這會兒就在棉州養著,景琛在郃都有要事邀我去相商。」
趙啟騖點點頭說「是,郃都若探的我眼盲,上樑不穩,且你縛手縛腳,不必管我。」
趙啟騖搖晃著他的臭腳,估計還覺得自己個兒還挺招人歡喜,向執安坐在小凳上給他洗腳,洗完了還給他剪足甲①,向執安尤其有耐心,一隻剛剪完,趙啟騖便喜滋滋的又將另外一隻臭腳伸過來。
「從前還說捨不得我做活,現下可是全不做數了。」向執安彈了一下趙啟騖的腿,說「有空便去這院後頭跑跑,給你開闢了新的場子,沒別的人。養了些籠雀你練練手,地面都開墾平了,還種了些毯草,摔下來也不疼。」
「我哪有捨得。但是你可不知,執安這柔荑可是真的上癮,既然執安這般說了,那快是別剪了,一會兒再講世子因自己眼盲再欺辱了執安。」腳卻絲毫也沒挪開。
「無賴。」
「那執安還給無賴開闢院子跑馬,載府可真是大好人。」趙啟騖奉承完了說「那等執安回來,世子給你露一手,盲射三鳥。」
「若真能行,得要重賞呀。」向執安給他剪完了足趾,又要為他剃鬚。
涼絲絲的刀拂過下頜,趙啟騖的腰窩又酥麻的緊,向執安拿著棉布扔了一下趙啟騖的要害,說「你歇會兒。」
趙啟騖被這一扔又湧出了越掐越火的心思,須又不想颳了,一雙手就從向執安的腰往腿跟摸索。
但是最終,手還是落在了腰上,狠狠把向執安往懷裡攏住,耳語溫存,如哽如荼,說「憐我,憐卿卿。」
向執安也沒掙脫,捧住了趙啟騖的臉,深深的吻在他遮蓋了黑布的眼間,說「是。年年,與君好。」
洗腳的湯盆不知被誰踹翻,水意朦朧了整個榻前,有人的脊背如凝脂月色,有人的臂彎如倉急的黑鷹,似是被水煮沸了般濃稠的索取,都化為獨屬於彼此的「我想要你。」
欲了夏,今日月圓。
向執安在趙啟騖回來之後在榻上就變了個人,他不怕在弄傷趙啟騖,他用力的咬著趙啟騖的耳,含糊的說「當日咬了半隻,今日咬個對稱。」
趙啟騖氣喘吁吁的回應「好啊,也趁今日我瞧瞧執安的脖頸能不能再完好無暇。反正世子看不著了,誰也別想再看執安的脖頸。」
一口牙印已然印在向執安的後脖,血腥味才讓趙啟騖停下來,「疼嗎,我弄疼你了嗎?」趙啟騖慌忙的要去補償,卻聽向執安難得厲氣的說「跑什麼,若有能耐咬斷了,也是載府送你的。」
趙啟騖的嘴角流出壞笑,從前竟不知向執安在榻上這般瘋,確與裝羞各有各的風情。床榻上的織皮已經掉落地面,向執安壞笑著將燈案抬高放在趙啟騖的背面。
「滴答。」蠟燭滴下,趙啟騖顯然喜歡這些壞情趣,去駱濟山跑馬的勁兒都不如現在,床褥都暈濕了斑塊,但是沒有人在停。
向執安從前總克制自己的聲,但是現在不再需要,所有趙啟騖看不到的地方,他都要讓趙啟騖感受到。既然看不到眼波撩人,看不到欲拒還迎,那便讓你知道,歡潮可以在任何地方,比如現在相抵的眉間,掐在腰窩的力道,莽撞的迎合,還有相纏的指尖。
事了也是親密的磨蹭,好似比事前的戲更多。從前都是向執安將手一甩便睡去,任由趙啟騖腳趾抽抽的給他擦拭,但是現下不同了,向執安還得攬下這些事後事。
向執安很是疲憊,本就身子不好,還被折騰了個徹底,趙啟騖本來就沒輕沒重,這會兒也見不到自己個兒身上青一片紫一片。向執安嘆了口氣說「世子可快些眼明吧,執安真的兜不住了。」
趙啟騖四腳大開的趟在榻上,一副「請盡情擦拭」的派頭,說「等眼好了的,這些精細活兒還是世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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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治重還在伺候老頭,今日又恭敬的來到臨江亭。
聶老咿咿呀呀的哼著小曲兒,榻邊的酒壺喝完了還被灌了尿湯。
「聶閣老。」崔治重做禮道。
「呀?崔大人還沒替未來新君劈砍乾淨荊棘嗎?怎又來了。」聶老叼著草簽,哼曲兒的功夫間回復。
「治重自是沒有這般本事的,請聶老來的方式是手下人不講究,但治重的心是一片熱忱啊。」崔治重的腰彎的很低,看得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做禮,彎了一會兒便微微發顫。
「怎敢勞崔大人這般,再彎,腰折了。」聶老翻了個白眼,將雙手枕於腦後。
「這老腰要是能折給聶閣老,都是這老腰的福分了。」崔治重還還就真的起身,道「聶老何必呢,那東宮子嗣也是陸老子嗣,怎麼聶老都不瞧上一瞧,就斷言不願輔佐,興許見了就能歡喜呢?我瞧了,是個好苗子。」崔治重擰著鼻子將裝了尿的酒壺翹著蘭花指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