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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執安說「我要將司崽送往上樑。」
海景琛點點頭,說「也是好的。」
向執安說「啟騖還在下奚,我得早些回去。」
月黑星稀,向執安新換了紗布又跨馬飛馳而去。
趕在日頭升起前的時刻,又躺回下奚營帳的榻上,趙啟騖睡了一日一夜,終在這時睜開了眼。他一骨碌跑去看向執安,只見他依舊睡在榻上,見趙啟騖進來了,半癱著床,說「早啊,騖郎。」
趙啟騖慌張的詢問「可好些了?」
向執安說「好些了。這是哪兒?」
趙啟騖瞥見了向執安的鞋,上面的血泥分明是新鮮的,昨日向執安可是沒少做事,今日還如個無辜的白兔在這演。
趙啟騖順著他說「是下奚,執安昨夜睡得可好?」
向執安說「有騖郎在,睡得自然好。」
趙啟騖挑了挑眉說「是麼?昨夜我睡得沉,向公子可別出去私會情郎,做些不好的事情。」
向執安心裡發怵,要是趙啟騖知道他昨夜奔襲睢州病這樣還去打了個仗回來定是饒不了他,若你叫醒了他護在你身側,他什麼都不會說,但是你若沒帶他一起,私自涉險,這個犟驢脾氣,指定鬧個沒完。
向執安咳嗽了幾聲說「世子見我這模樣,還能做什麼。」
趙啟騖抱著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向執安說「向公子病的重,那便好好休息,既說不出來昨日去會了哪家情郎,我這個被丟棄的,就不在這礙眼了。」
向執安連連去抓他的衣袖,半身出榻,也瞅見了自己的鞋。
愣了一下,向執安說「啟騖,我胸口疼。」
趙啟騖說「疼著吧。不疼不長記性。」轉身就出了大帳。找來軍醫詢問向執安會不會留什麼毛病。
軍醫說「向公子肋骨斷了才總吃不下藥,疼的全嘔了。世子啊,你怎麼生生給向公子的骨頭都顛斷了!」
趙啟騖大驚「什麼?」又跑回去趕緊去看向執安。
「還來看我做什麼。」向執安漠然的撣被子。
趙啟騖說「我怎不能看看?哪裡疼?怎麼吃的藥都嘔了?一會兒我給你加點蜂蜜,不喝藥怎麼能成?」
向執安說「我不想喝,我想會情郎。」
趙啟騖說「昨日從睢州夜奔回來,就為了跟我嗆聲,執安可真是…」
向執安說「真是什麼?」
趙啟騖說「真是貼心。知道世子想找人嗆聲,緊趕慢趕回來嗆。」
向執安說「怎又成執安了?不是向公子了?」
趙啟騖眯著眼睛一臉不值錢,說「這毒可真傷身子,給執安的耳都毒壞了。」
向執安說「昨夜你太累,且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有楊叔毛翎在,我不能出什麼事。若是真的險急,我定會告知你。」
趙啟騖儈了一口湯水餵著說「你最好說到做到。現下睢州如何?」
向執安說「裴部是個忠義的,昨日草匪盡數收編,害群之馬已然揪出,三當家我還未見過,在寨里管生計的,應在裴部那兒。我找個時間便去看看。」
趙啟騖說「現下棉睢已入你手,朝廷不日將與你會面,朝廷現在可用之人不多,你猜想是誰?」
向執安說「皇后忌憚督察院,絕不會是崔治重,神機營勾連草匪以軍需之名互通,厲海寧等朝官也不會讓楚流水來。郭禮,現下十二監正是要立功的時候,唐堂鏡剛上內閣,也需功勞傍身,看看是郭禮,還是唐堂鏡吧。」
趙啟騖說「我倒是覺得郭禮這個老狐狸可不會來踢你這塊鐵板,八成得是唐堂鏡來。」
向執安說「若是唐堂鏡,便讓景琛去議吧。我累的慌,不想見人。」
趙啟騖說「海先生怕是不想見舊僚。」
向執安說「海景琛早非翰林院的海景琛,這一仗,景琛怕是期待的緊,他恨極了罪人坑,早已從那爬出來。說到這裡,還得謝我的騖郎,送這樣的大禮。」
趙啟騖說「可不是我送的,是崔治重送的。」
向執安說「我知,我也送了禮。禮尚往來,才是好的。」
趙啟騖說「疼著就少說些話,毒未散盡,得好好休息。」
向執安說「下奚的床榻不行。」
趙啟騖說「怎了?睡著不舒服?」
向執安說「不軟和,磕得骨頭疼。」
趙啟騖看他到處敲敲打打的樣,說「世子抱著你睡。」
向執安說「有勞了。」
趙啟騖說「你為何說話總愛繞圈子,直說想抱著睡不成?」
向執安在趙啟騖懷裡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閉著眼說「當然不成,是騖郎看著床板硬想抱著我,可不是我要騖郎抱著我。」
趙啟騖說「有何區別?」
向執安似是快睡著了,說「是騖郎想給的,不是我開口想要的。」
趙啟騖說「騖郎什麼不能給你?騖郎什麼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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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崔治重休沐。
崔治重泡在湯里,一名驍騎進來隔著帘子說「主子,屬下回來了。」
崔治重嗯了一聲說「事情都辦的如何?」
驍騎說「棉州匪患已盡數歸到向執安的常備軍之下。」
崔治重說「彭元那個小舅子,可死了?」
驍騎說「被毛翎一刀斃命。」
崔治重說「向執安這般動靜鬧得這般大,裴部是不是被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