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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執安出來之後,楊叔就擔起了照顧他們的重任。
楊叔給海景琛打了個書架,又為他做了個百葉簾,若是陽光刺眼了一些,就能輕輕合上。
海景琛挑嘴,愛吃嫩的菜心,隔夜蔫巴了的他就不喜,楊叔早上買菜都得早些去,與那市井中的婦人搶最好的菜。
粥粥太吵,本來海景琛不喜。但是楊叔很喜歡,怕海景琛嫌髒,天天洗那托盤裡的鳥屎,後海景琛又說那鳥太可悲,長著翅膀卻要被囚在這籠子裡。
楊叔兩日沒來,再來的時候自己磨了一個針孔大的鎖鏈,他扣住粥粥的腳,沒有籠子,換了個架子,粥粥就能拖著那細鏈子飛一飛。
只不過就是楊叔擦地擦的更勤快了。他自己不在的日子怕海景琛嫌髒,又給粥粥塞進去籠子裡,還對海景琛說「放著勿動,我回來洗。」
海景琛不解,楊叔說「你這是寫字的手,金貴,我是個糙的,就愛看你寫的話本,可別做這髒活。」
楊叔總愛教粥粥說話,大多是一些你好,早上好,恭喜發財。
有一回海景琛闖進,楊叔就禁了聲。
海景琛問「教什麼壞話呢」
楊叔說「沒有。」
海景琛愛喝涼茶也得是郃都的味道,一到夏日,海景琛就想那涼茶。楊叔費勁吧啦托鹿困,請他吃了一頓大酒,敲了一筆竹槓,才辦妥了。
海景琛合上了書,摘去了唯帽,看著楊叔,從衛軍處拉來的軍械大多需要修整,楊叔就坐在草野里修弓弩。
修好了之後楊叔就在風裡跑,看見海景琛在看自己。架起了弓,眯著眼瞄準著海景琛,射了一發空箭。
明明什麼都沒有。
但是海景琛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射中了。
他低頭看手中的書。
還是那頁。
指間觸及的那句是「只願君心似我心」。
海景琛慌亂的縮手。
***
晚間毛翎就把人找了個七七八八,他們都團在一處,晚上才出來吃點東西,毛翎晚間去尋,逮個正著。
毛翎要帶她們見主子,這幫女人嚇壞了,掙扎要跑,還是茹姬站出來說事。
說明了是來自向執安,這些人就被毛翎帶回了衛州。
向執安在暫時安置的院子裡等著,又命人送了些飯菜,不多時,她們便到了。
她們比向執安想的還慘。
向執安說「姑娘們,先去收拾收拾安置,有什麼事明日說。」
茹姬說「謝向公子救命之恩。」
向執說「不必掛懷。」
茹姬說「向公子,我們都是蒲柳之軀,沒什麼值錢的。一幫殘花敗柳,向公子深夜搭救,我雖女眷,也知輕重。向公子不妨直說。」
向執給茹姬先俸了茶
向執安說「茹姬姑娘,你既與我坦誠相見,那我就不彎彎繞繞了。茹姬姑娘在棉州滯留多年,想必對棉州各方都熟悉不已。我這番想去棉州剿匪也是想得姑娘相助。」
茹姬喝了口茶說「這都是應該的,我一介女流,無法上戰場,能在後方為向公子出些拙見,還是有的。」
向執說「為何不可以?」
茹姬的茶就在嘴邊,眼裡都是茫然。
向執安說「上戰場,為何不可以?只不過你們的戰場,不在沙場之上,而樓閣之內,但是若如此,就會在暗礁險灘之上,恐有抱虎枕蛟之險。」
茹姬聽明白了向執安的意思。
做刺殺的女郎。
茹姬問「有酒麼?」
向執安打了個手勢,毛翎送酒上來。
茹姬召來了其他姐妹,說「向公子想讓各位入軍,殺盡棉州狗賊。各位可有不願的?」
「那我們也不會拿刀啊?」
向執安說「可以學。」
「我沒有殺過人。」
向執安說「他們殺了很多人。」
「我願意。」
「我也願意。」
茹姬將酒給各位姐妹分了,一飲而盡,摔碗在此地。
向執安說「茹姬姑娘,衛州為你們開闢了校場,也找了軍士來教,若你還有別的女子,也可為我盡數收納。茹姬姑娘,這裡,便由你做主。」
向執安說「有需要的,都可直接找毛翎撥帳。」
向執都走出了院子,走了幾步,又回頭找茹姬。
叫茹姬去邊上,向執安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問,「男人,那個…就是…都喜歡什麼?」
茹姬姑娘早就聽聞向執安與趙啟騖那點事兒,竟是真的。
附著向執安的耳輕聲說了些。
***
趙啟騖在郃都啥也不干,一天到晚就在磨瓔珞。
向執安帶瓔珞真是太好看了,每到郃都落雨他就想向執安。
邊磨邊想,怎麼時候才能再見他。
真不想在這郃都呆了,沒什麼意思。
趙啟騖將帕子一扔,踢翻了椅子,就出去了。
門口遇到了崔治重。
趙啟騖回頭看牌匾,這不是神機營嗎?崔治重來這做什麼?
「世子,速去上樑。」崔治重難得的正經。
趙啟騖暗道不好。打馬就回了上樑郡。
心慌的奔了四日半,趙啟騖才到上樑。
軍師與帳下校尉等人圍了一屋子,看著趙啟騖進來都閉了嘴。他們瞧不上趙啟騖這個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