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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濟用眼神罵了一嘴,依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搖著頭負著手進帳用飯。
趙啟騖不坐自己的位置,偏要與向執安擠在一起,劉懷瑜牽著司崽進來,司崽說「舅舅過年好,二舅舅過年好。」
「好好好,司崽也好。」趙啟騖說。
劉懷瑜便牽著司崽與趙思濟坐在一起。
「瞅瞅,他倆的小兒子。合該他們是一家三口的。」趙啟騖給向執安撿菜,低聲說。
向執安捂嘴笑。趙思濟說「休胡謅,我怎麼生了你個耗子出來。」
趙啟騖說「誒!今天過年啊,和氣一點兒!世子妃在呢!」
趙思濟說「休拿執安打岔。」
劉懷瑜說「執安啊,年後有何打算?」
向執安行禮,說「年後需先得將霄州平了。」
劉懷瑜問趙思濟「外頭可有人?」
趙啟騖說「邊楊與花鞘在呢,無人,放心說。」
劉懷瑜說「既啟明在霄州,你母族鹿家也在霄州,若是霄州一事有何不妥的,你儘管叫上樑幫襯。」
向執安說「謝過公主了。」
趙思濟說「今日先好好過年!不談正事。」
向執安被趙啟騖拉著坐下,趙啟騖說「你又不喜吃肉,過年上樑沒有時蔬,只能委屈你了,若吃不上愛吃的,我回頭領你去下奚應州吃,海先生不是在那呢。」
向執安說「吃什麼都成,啟騖,夠了夠了。」
劉懷瑜與趙思濟對視一眼。
劉懷瑜掏出一木盒,趙思濟扔在向執安面前一個紅色錦袋。
趙思濟背著身說「向府一案雖已然查清,但是畢竟你家中沒有父母了,來了我趙家,我們也將你做兒子,兒子都有父母長輩給的守歲錢,你也還小,執安,上樑亦是你的家。」
劉懷瑜道「啟騖與我說過多番,需多憐惜你些,我從郃都帶來的嫁妝皆已當完,連給清今的都是執安添的。唯獨這個簪子,我還留著,就這一個了。是送給啟騖的媳婦兒,你留著。」
向執安久久未動,趙啟騖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向執安趕緊起身,還差點翻了菜案,彎腰鞠躬拜謝說「謝公主郡守疼惜。」
趙啟騖說「爹,我怎的沒有?」
趙思濟說「執安,吃飯。」然後盯著趙啟騖說「滾蛋!」
趙啟騖說「合該你做他們親兒子。咋看你咋順眼,巴不得我是個女娘,趕緊給你生兒子才好。」
向執安一筷子餵在趙啟騖嘴裡說「趕緊吃吧你。」
趙思濟說「有時間去下奚走動走動,你除了應州暗雷,現下吃了棋州,按我對姜滿樓的了解,不能虧你。」
向執安起身行禮說「執安知曉,亂世之中,自保為上。我見姜郡守的時,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也知姜郡守並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之輩。執安沒有怨言,謝郡守點撥。」
趙啟騖說「爹!執安還沒吃多少,一晚上淨對著你拜禮了!你自己說的今日過年不談正事。」
趙思濟說「混小子!」
向執安輕聲說「郡守這是擔心我,你不可這樣。」
趙啟騖說「我倒是看著他有意讓你善待姜滿樓。那老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那麼多心思。」
向執安豎起大拇指說「騖郎全對。」
趙啟騖最後扒拉了幾下,司崽還要跟著劉懷瑜回城營,此地人多人雜,劉懷瑜吃飯都沒心思。
「我娘是真把司崽放心上。」趙啟騖說。
「早知公主定然愛疼司崽。」向執安得意的撇了一眼趙啟騖。
趙啟騖起身說「爹,娘,司崽你們慢吃。我要與執安守歲。」
趙思濟說「守個歲你還要去哪!雪都沒化!」
趙啟騖說「去駱濟山!」
說完便拉著向執安跑去。
「你見到的駱濟山太高,就是棉州那片!上樑的駱濟山可以見到雪。雪山有日出。但是現在還太早,晚些我帶你去看!」趙啟騖拉著向執安在雪裡奔跑。
邊楊說「世子怎麼像個沒心肝的。」
花鞘說「一向如此。」
邊楊說「這麼冷的天應該與將士們喝酒作曲,去什麼駱濟山,也不怕把人凍傻了。」
花鞘說「難怪沒有女娘喜歡你。」
邊楊說「你怎知沒有!」
花鞘說「去一趟郃都過一趟街,你耳根子都要紅六回。要是有姑娘喜歡你,你那臉不該是這個色兒。」
邊楊說「滾蛋!」
向執安在地上踩雪,偷偷揉起一個雪糰子扔向趙啟騖。趙啟騖剛想賞這美人踏雪的美景,臉上就挨了一個雪球。
「你別跑!」趙啟騖揉起一個跟自己腦袋差不多大的雪球,追著向執安跑。
「錯了!錯了!騖郎我錯了!」
「晚了!向執安!你過來!」
二人在雪地追逐嬉笑,向執安腳下一滑,摔在這綿軟的雪地里。
趙啟騖蹲下拉他,被他一把反拉進雪地,向執安靠在趙啟騖的肩上,說「這是我素未謀面的北方深冬。」
趙啟騖說「這是我最熟悉不過的沙場飄雪。」
向執安閉上眼睛說「以後我若是死了,你把我放在駱濟山頂,給你開一片花。」
趙啟騖說「大過年的怎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起來,回屋去,別凍著你。」
向執安躺著不動,趙啟騖伸手勾住向執安的腰帶,一扯一抱,穩穩落入趙啟騖懷中,甚至向執安都未覺得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