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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懷瑜說「此番啟明失蹤,與監軍脫不開關係。」
趙思濟說「我怎會不知?啟明失蹤便勒索於向執安,又在這營里借夫人的手下下奚的毒毒害向執安。樁樁件件,都是要盤剝乾淨了向執安還要他死在上樑。」
劉懷瑜說「郃都其心可誅。」
趙思濟說「我瞧著啟騖,是真心的。雖那向執安亦正亦邪,但是說句實心的,他比我那兒子都強上許多,現在手握棉睢衛,連周廣凌的那把硬骨頭都叫他吃了,益應兩地商道也在他手,姜滿樓是個實在的,只要給他養兵,不奪他權,安定百姓,就把他扔在下奚戍守,天家是誰,他也不能管了。」
劉懷瑜說「只怕我們的姜郡守,無法獨善其身。你既心定,速速去下聘,給啟明娶了清今。倆孩子青梅竹馬,礙於國事無法聯姻,此時朝廷亂成一鍋,簡單些,速速辦了。」
趙思濟說「夫人著手下聘事宜,十日後,我去下奚提親!」
日子飛快。
趙啟騖跟著趙思濟拉著二十抬聘禮前往下奚,路過棉州。
趙思濟來棉州,所有的將士們都想看看上樑郡守的風采,早早的就被擁著去校場鬧騰。
向執安知道先前公主連自己的嫁妝都貼補了軍需,讓鹿鳴又給送了二十抬添上。
趙啟騖頭一回來院子,問「應州都還有我的寢屋,怎棉州還沒有了?」
向執安一邊給趙啟騖剝核桃,一邊說「哦?現在騖郎要與小君分榻而眠了?」
趙啟騖捏捏向執安的臉,翹著腳躺在織皮上,說「我可不捨得。日日看都還不夠。」
向執安說「司崽與聶老可好?」
趙啟騖說「聶老日日都在偷酒喝。」
向執安嗤笑了一下說「那可有勞世子照看了。」
趙啟騖說「兄長終於要成親,我心裡高興。」
向執安沉著臉說「啟騖,你此去下奚恐生變故,需得再謹慎些。」
趙啟騖說「我知,之前天家就要讓嫂嫂進宮當娘娘,那天家都多大年紀了,嫂嫂那會都未到十四,便說要先養起來,姜郡守不願,這才幾年,神機營就進了下奚。」
趙啟騖說「我看著你這棉州理得甚好,比應州還舒服一些。」
向執安將核桃推給趙啟騖悄聲說「我在絮州山里發現一批軍械。」
趙啟騖一骨碌滾起,靠近向執安說「你覺得是郃都的,還是丹夷的?」
向執安摸著脖子上的瓔珞,說「時間長了,有些膩了。」
趙啟騖說「我磨著呢!你看你。」
向執安說「我修跑馬道之時偶然發現,放了幾個人看著,未動他。」
趙啟騖說「風雨欲來啊。」
向執安說「別多做耽擱,馬匹已換,水糧充足,新添的聘也已經擱好,速速起程。」
趙啟騖說「又讓小君破費了。」
向執安說「無妨,反正從你聘禮里扣。有帳。」
趙思濟與周廣凌打了個照面。
趙思濟拍著周廣凌的肩膀,說「周兄,一別多年,再見人已老。」
周廣凌眼眶都要紅了說「趙郡守,周某實在想您。」
趙思濟歇不了一盞茶又要上路,對周廣凌說「執安是我小兒的小君,也是上樑的世子妃,在這落了家,煩請周兄多多照料。」
周廣凌說「是!」
趙啟騖與趙思濟一路往南。
***
晚間。
周廣凌反覆在屋裡走動。
華雁被這腳步走的心煩,說「夫君,見了舊識,也不必如此吧。」
周廣凌湊近了華雁說「夫人,不得了啊。」
華雁說「有何事這般恐慌。」
周廣凌附著華雁說「那那那上樑郡,跟我說,向執安是他上樑的世子妃!」
華雁說「夫君不是一向知道,這又不是頭一天。」
周廣凌說「那趙啟騖想著向執安的錢,向執安想要上樑的勢,這本是簡單的事兒,怎麼!怎麼怎麼怎麼!他倆是真在一處啊!」
華雁翻了個身不再理他。說「那孩子們情投意合,有什麼辦法。」
周廣凌說「那那那那,他們床笫之事,誰在下?」
華雁翻了一個白眼說「那就煩請周大人去他們寢屋看看,誰在下!」
周廣凌得出結論說「世子那般強壯,不能在下。」
***
向執安與海景琛送了一段又跟了一段,直到上樑的人馬消失於邊際,再也看不著了。
向執安與海景琛二人閒話往回走。
向執安說「景琛,其實我日日都害怕啟騖出事,卻還要送他出行。我私心不願,但是他有他該做的事。」
海景琛說「世子與主子感情甚篤。」
向執安說「我本是個罪臣,得家中謀算,天又要我做個亂臣,今朝吃了飯,還未知吃不吃。但是我卻想啟騖長命百歲,是不是可笑?」
海景琛說「世子為了主子,也會長命百歲。」
向執安說「那時我身處郃都,人人欺我,啟騖自身難保,亦盡力護我。後我又守城的將領盤剝了個乾淨,一無所有帶著司崽聶老楊叔,身上就剩幾個銅板,第二日都要沒米下鍋,楊叔晚上要偷些錢銀,保著我們的體面。我不知啟騖如何得知,夜奔千里,送錢送銀。」
向執安臉上帶著笑意。
「那時我父母身死罪人坑,我無法安葬,夜夜不得好睡,啟騖替我安葬父母,解我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