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大方還有錯
左暉就很感嘆:「小杜,我覺著咱倆真的很合適,你瞧,我都這樣了,你也沒嫌我……」
杜清檀面不改色地打斷他:「你見過哪個大夫嫌棄病人的?若是嫌了,就不是好大夫。」
「噗……」阿羅約笑出聲來。
左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涎著臉道:「不是,小杜,我還是想著之前那個提議。
伱若不肯嫁我,隨我一同去嶺南也是好的呀,我給你開個醫藥鋪子,幫你收集方子……」
「你是想著讓我跟去嶺南,好隨時救你的命吧!」
杜清檀無情地戳破他的真實意圖:「我這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宮呢,你不必再想了。」
左暉道:「你教幾個徒弟出來唄,那就能早些出來了。我給你說,你家那個獨孤六郎啊,靠不住。
我前幾天在郊外,看到他陪著個小娘子去郊遊,後面還把人抱去了邸店,好一歇才出來呢。
那個小娘子啊,長得可好看了,比你還好看!」
左暉說完之後,目光炯炯地看著杜清檀,一副「看你難不難受」「快快棄暗投明」的表情。
杜清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當真比我還好看?」
「倒也不是。」左暉被那雙美麗的鳳眼盯著看了一會兒,就受不住了,改口道:「還是沒你好看,但是!」
他不死心地道:「比你溫柔多了!對,就是比你溫柔!你都不像個……」
他本想說杜清檀都不像個女人,話到嘴邊又改口:「你太英氣了,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阿羅約悄悄對著他豎起大拇指,表示欽佩,這樣就對了,喜歡誰,就要勇敢地說出來。
「謝謝。」杜清檀龍飛鳳舞地寫下藥方。
「這是給你開的最後一張方子,若是不能忌口,以後不要再找我瞧病了,省得反覆發病,壞了我的名聲。」
她把筆一扔,起身走人。
阿羅約忙道:「還沒給診金呢。」
杜清檀面不改色地道:「錢太重了,我也不方便帶入宮中,可否給我換成碎金?譬如金瓜子、金豆子、金葉片之類的?」
「行行行……」阿羅約答應下來,見左暉給他使眼色,又道:「只是家裡的不夠了,得去金銀店換,可否煩勞您多等片刻?」
杜清檀見金秀珍正在那兒吃香的喝辣的,看胡姬歌舞彈唱,知道他正在興頭上,便道:「有勞。」
金守珍就給她挪了個位子:「杜典藥這邊請,快來嘗嘗這蒲桃酒,可好喝了!」
她也就坐下來,將水晶杯接了蒲桃酒,在那慢慢品著,觀賞美人歌舞。
左暉跟著在她身邊落了座,小聲道:「小杜,上次你的診金我也沒給,這次一併給你帶了來,給你換成金花生,你看好不好?」
「好啊。」杜清檀都沒多看他一眼。
左暉又道:「你不生氣嗎?」
「什麼?」杜清檀淡淡地道:「為你說我不像女人而生氣?」
「你怎麼知道?」左暉喊出聲來,隨即捂著嘴巴道:「哎,我不是那個意思。」
杜清檀冷笑:「女人就該溫柔賢惠?誰定的規矩?這人生百樣,男人能有斯文勇武之分,女人就不能?」
「能能能!」左暉只恨自己之前不該多嘴,杜清檀確實生氣了,但是因為逮不著獨孤不求,所以就要拿他出氣。
「知道能還這麼嘴碎!」
杜清檀倒也不是囉嗦的人,見左暉態度好,也就放過了他。
「你說的那個女子長什麼樣兒?」
左暉比劃著名:「又白又瘦,當然了,沒你白,也沒你瘦……」
這回就連金守珍都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左暉毫不在意,他們嶺南,喜歡誰就說出來,討好心愛之人也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
相反,藏著掖著不敢說才要被人看不起,認為是懦夫小家子氣不痛快。
左暉又描述了一番,杜清檀心裡已經有了數。
定然是孟萍萍。
她就問左暉:「你怎知他們是去郊遊?」
左暉很無賴地道:「那不然呢?孤男寡女跑去城外,不是郊遊,難道是去拜師學藝?
他抱那個小娘子!你沒聽清楚嗎?他抱著那個小娘子去了邸店,開了房間!」
他激動地朝杜清檀靠近,恨不得扒著她的耳朵說十遍。
「你盯梢他?」杜清檀反而離他更遠了些。
「哈,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我不是。」左暉面不改色地否認了。
「最好不是,不然你會倒霉的。」
杜清檀陳述完事實,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起身要走。
金守珍見狀,也要跟著她走。
她擺擺手:「不著急,您先吃著喝著看著,我就在這附近走走,稍後要走了,您叫我一聲。」
金守珍笑了起來:「還是杜典藥知情識趣。」
常年累月在宮裡當孫子,能出來放鬆放鬆,也是美事一樁。
杜清檀走出大門,左暉不遠不近地墜在她身後。
她也不管他,就在周圍的鋪子裡閒逛。
忽聽有人喊道:「五娘。」
她回頭,只見獨孤不求大步流星而來,滿頭的汗水。
「我有事耽擱了,就怕你已經回去,幸好趕上了。」
他急急忙忙地說,一雙眼睛就那麼盯著她,一副生怕她突然飛走的樣子。
杜清檀遞了塊帕子過去:「擦擦汗,就算這次見不著,下次也還有機會。」
獨孤不求擦了汗水,順手就將那帕子收入懷中,然後盯著不遠處的左暉道:「他怎麼也在?」
杜清檀笑道:「追著告訴我,你和一個小娘子去郊遊,又抱著人去邸店開了房間呢。」
獨孤不求著急地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事出有因,孟萍萍托我幫她尋找鎖春,亂葬崗太那啥,她被嚇暈了。
我總不能把她扔在那兒不管,對吧?她家裡人也不許她碰這事兒,罵得厲害。」
杜清檀笑道:「你急什麼?我不是怪你。」
她壓低聲音,貼近他:「我是提醒你,他盯梢你呢!可小心著些。」
獨孤不求心裡暖暖的,可隨即又頗為惆悵:「你是不是太過大方了些?」
「???」杜清檀不解:「我大方還有錯?那你是要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