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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從風沒有回話,一臉的不信任。
姬長夜扶額長嘆,「從風,我確實有事情瞞著你,但很多事情不能說。但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他這番表白自己都覺得的無力,此刻怕是只會加重簡從風對他的懷疑吧。
「哼。」簡從風冷哼一聲。這混蛋當他是什麼?情竇初開的小年輕,一段漫不經心的情話就能哄好了?大錯特錯。
簡少將心頭壓抑許久的陰鬱火焰突然燃燒,燒得他悶得慌,腦子還有點亂。破壞他的計劃,又給不出像樣的理由。謊話也變得不像樣子。氣憤之下,簡少將直接出手攻擊。
姬長夜不反抗,樂呵呵一副甘願認罰的模樣,簡少將的火氣燒得更加旺盛,憤怒蹭蹭蹭上竄。他在氣眼前這傢伙,也氣自己。
雖然明知道混球可能是主神派來干擾他的棋子,但共同生活多年,簡從風某種程度上已經接受他,習慣了身邊有他,畢竟他是自己甩不掉的伴侶,自己要和他同生共死。
簡從風從來不相信誓言,可他卻牢牢記得那混蛋對他的表白。如今看來,他該牢牢記住的是那混蛋的可疑才對。
簡少將拳腳越發犀利,姬長夜依舊不還手,任他出氣的模樣。
「不打了。」簡從風覺得沒勁,乾脆撤退。
今天有這傢伙在,是不可能再對樂雅動手。他需要回家好好冷靜,思考下一步行動計劃,還要思考如何處理那來歷不明的傢伙。
簡從風大步快速地離去。姬長夜一邊大步子跟上,一邊搖頭長嘆,得想些辦法讓挽回那本就少得可憐的信任了。
姬大元帥又在心里把雪莉婭給罵了罵了好幾遍。那位奧塔帝國情報部副部長,到底是怎麼輸給一個領主的?
*
姬長夜再次在心上人封閉的臥室門口打起了地鋪。如果把這當做一個戀愛養成遊戲,他的攻略進度條已經回檔了。姬元帥有點傷心,有點失望,挺難受的。但這些和最糟糕的幾件事相比,還算好。
姬長夜這一輩子糟糕的回憶很多,少年事情的記憶全都不怎么正常,如今倒是能用輕鬆的語調調侃過去,可正兒八經想想那段時間過得真的挺慘烈的。但論糟糕的程度,和以後的經歷相比完全不止一體。而那寫歌最慘的事情,都跟簡從風有關。
失眠之夜,姬長夜自虐一般回憶那些糟糕的、痛苦的甚至可以說絕望的事情,以此提醒自己,現在的困難並不算什麼。
姬長夜人生中第一次絕望,是在戰場上。那是人類反擊戰最後的戰役,他們將把蟲族徹底驅逐出人類的星域。那該是一場輕鬆的戰役,卻因為重大情報失誤,先行部隊遭到毀滅性打擊,死傷慘重。那場仗的他們死撐了堅持八天,雷奧的支援還困在不知道那個星域遲遲不到。姬長夜不知道他一共釋放了多少次共鳴炸彈,一向被稱為怪物的他也精神力透支,精疲力竭。就在他最脆弱的時候,遠在大後方的簡從風突然切斷了精神連結。
那種活生生被剝離一般靈魂的滋味,姬長夜這輩子不想嘗第二次,那種絕望,那種悲恨,那種痛到骨髓的感覺讓他在戰場發了瘋。娜塔莎說當時的他像是魔神附體一般恐怖。
姬長夜花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他還是想問個究竟,為什麼要斷掉精神連結,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甩了他。身處後方的簡從風應該知道自己的狀況,這是怕自己死掉拖累到他嗎?
姬長夜很氣憤,可有不願意相信那會死簡從風會有的想法。當時,姬長夜已經決定,一定要問個清楚。而不管簡從風給出什麼答案,到時候開著飛行器把人掠走就好了。就算簡從風的身體活不了太久也無所謂,大不了自己給他陪葬。
可還沒等他返航,他就體會到第二次絕望的滋味。如果上一次他還能憤怒,他還能痛苦到想要報復,這一次整個人都空空蕩蕩,內心一片死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昏暗無光。
在他們大軍趕往前線時,大後方被蟲族大規模入侵,他愛的那個人啟動了奧塔帝國的曙光計劃,與他的部下一起化作宇宙中微不可見的塵埃。為什麼簡從風要切斷精神連結?因為他不想拖累他一同去死……
姬長夜失魂落魄不知道多長時間,有一種痛苦絕望,叫做徹底失去感覺。一切都被弄早在黑壓壓的厚重幕布下,看不到光亮,無法呼吸,人在黑暗中沉淪。這種狀態,直到發現帕拉加提雅迴廊的精神屏障才結束。
有過那樣的痛絕望,發現心上人只是換了個存在的方式,他發誓用盡一切手段都要把簡從風給救回來。
可是,當重新恢復了精神連結,當他深入簡從風構建的這個三千世界,姬長夜才發現這個龐大的精神世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簡從風的精神世界裡,溫養著十三位副將的精神力碎片,還有著蟲族的痕跡。更有著諸多奇奇怪怪的規則和限制。還有那個古怪的「主神--系統--任務」的穿越模式,強行把自己設立在自己的對立面。
「從風,為什麼你要引導自己和自己作對?」姬長夜不解。
第31章
姬長夜被痛苦的回憶和解不開的謎團困擾一晚上,簡從風也沒睡好,莫名糾結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