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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蕭「嗯」了一聲:「你肯這樣自然更好。」
「嗐,反正你的內力在我體內進進出出的我都習慣了。」苗笙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虎狼之詞。
游蕭趕緊把這塊燙手的人形山芋放回床上,給他拿了乾淨的寢衣:「我去把榻搬進來,在你身邊睡。」
苗笙披著衣服,看著他出門的身影,突然有衝動叫住他,讓他在自己床上睡,左右這床也很寬敞。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只是閃了一下,又被他親自否定。
同床共枕還是不妥,算了。
晚上折騰了這一出,吐了不少血,雖然被游蕭的內力撫平許多,但苗笙還是又困又累,等游蕭搬了睡榻進來,發覺他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游蕭側躺在榻上看著他,聽著那綿長的呼吸聲,看著床上那瘦削的背影,堪堪忍住自己想要去擁抱他的衝動,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苗笙漸漸沉入了一個十分逼真的夢境。
夢裡是寒冬臘月,大地一片銀裝素裹,恍若仙境,但天氣似乎不冷,太陽周圍裹著一團霧氣似的,朦朦朧朧,暖陽從天上灑下溫柔的金光,籠罩著他和游蕭。
兩人正在梅花林中漫步,苗笙披了件大紅色的披風,領口一蓬茂盛的白色絨毛,系得又緊,總是弄得他兩頰痒痒的,令他忍不住伸手抓撓。
旁邊的游蕭內功深厚,不懼寒冷,這種天氣只是同平日一樣,穿了套寶藍色的勁裝,更顯得肩寬腰窄腿長,厚厚烏髮紮成高馬尾,扣了一枚銀色的發扣,被陽光照得熠熠生輝。
同樣生輝的,還有少年濃儼而俊美的眉眼,他眼中深情款款,就連眉心那顆小痣都顯得紅的發亮。
「別撓了,小心又給臉上留下印子。」游蕭抓住苗笙的手。
「很癢啊!」苗笙惱火道,「是不是你做的時候下了什麼痒痒粉,故意看我出醜?」
游蕭看起來表情十分無奈:「疼你都來不及,我有什麼心情看你出醜?這皮毛很好的,肯定是你心理作用,越撓越癢。」他雙手捧住苗笙的臉頰,把絨毛阻隔開來,「這樣就不癢了。」
苗笙被他兩隻溫熱的手掌捧著,覺得既暖和又舒服,眯了眯眼,但嘴裡還是不饒人:「難不成就一直這樣?你把手剁下來粘我臉上得了。」
「就一直這樣,不好嗎?」游蕭笑容恣意而飛揚,「我願意陪你一直站在這裡,看花開花落,多麼詩意。」
苗笙瞥瞥周遭花開滿樹的梅林,此刻開的正是深紅色的梅花,放眼望去一團又一團,像是濃烈的火焰,與雪白的大地正是相得益彰。
此刻有零星小雪從天空中飄落,有一枚雪花特別會選地方,湊巧就落在了游蕭的鼻尖上,眼看就要被他的體溫烤化。
苗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突然便踮起腳尖,在對方的鼻尖上一吻。
只是這般輕輕一觸,他自己卻忽然心如鼓擂,羞得臉頰發燙,掙脫了游蕭的雙手,轉身往梅林深處走去。
「笙兒。」身後傳來少年的喊聲。
苗笙只覺得越發心慌,腳下越走越快,一不小心踩上一顆石子,身體趔趄了一下,險些要摔倒的時候被人摟著腰扶住。
游蕭聲音低沉地響在耳畔:「親了人就跑,豈是君子所為?」
「這君子誰愛當誰當,反正我不是。」苗笙覺得渾身發熱,臉頰上被自己撓出的印子開始越發刺撓,他實在忍不住,解開披風,塞進游蕭懷裡,「我不穿了,好癢!」
誰知游蕭抓著披風又給他從身後裹上:「不穿怎麼行,這不是辜負了娥影一番好意嗎?」
「娥影?」苗笙大驚,看著頸邊這一簇雪白雪白的毛,登時眼前一黑,倒抽了一口冷氣,睜開了眼睛。
他望著床帳頂,急促地喘息著,感覺頸邊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在動,又被嚇得一哆嗦,趕緊伸手捉出來,不知道小白兔什麼時候鑽到這裡來了。
難怪會做這種詭異的噩夢。
「笙兒,你醒了?」游蕭聽到了聲音,推門進來,坐在床邊,輕輕拂去他額頭的一層薄汗,「做噩夢了嗎?怎麼出了一頭汗。」
苗笙心想,倒也不算噩夢,就是有點瘮人,本來那麼溫馨的場面,居然有這樣一個驚悚的結尾。
但是此刻看到游蕭關懷的面容,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夢裡想要親吻對方的片刻,目光聚焦在了那雙輪廓分明、唇峰略顯凌厲的淺色薄唇上,又不自覺地想起了曾被這雙唇吻住的觸感,心裡有股火苗「轟」地燒了起來。
然後又發現身體的另一個部位也變得存在感十足,便立刻雙手撐著床板,曲腿坐起身。
「是做噩夢了。」苗笙耳根紅得厲害,掩飾地把手裡的小白兔往他跟前一遞,「是不是你把它放過來的,害得我做夢夢見把它做成了披風的毛領子!」
游蕭趕忙接住娥影,忍不住笑道:「這麼誇張?它一早上不跟我和小紅玩,我覺得它要找你,就把它放在你床邊,誰知道它自己鑽過去了。」
「你就折騰我吧!」苗笙又擦了擦頸窩起的汗,把領口拽得更鬆了些,「怎麼這麼熱?是不是你昨晚幫我調理過頭了?」
游蕭意外背上這口鍋,無奈道:「調理哪有過頭的,你現在腎陰虛,五心煩熱,會潮熱盜汗,另外懷胎也會導致虛汗頻出,接下來幾天你必須留在客棧里好好休息,等休整好了咱們再繼續尋訪苗氏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