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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沉默片刻,游蕭站起身,率先開口:「公子,窗口有風,別受了寒,還是回來休息吧。」
「無、無妨。」苗笙下意識地摳著窗台,「我有些熱。」
游蕭看著他歪歪斜斜地靠在窗邊,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又道:「不如小的幫公子把搖椅搬來,躺在上邊也能舒服些。」
苗笙立即點點頭:「好提議。」
游蕭立刻到廳房裡將搖椅搬進東廂房,放在了離窗不遠的地方。
苗笙正要往椅子上坐,又被他阻止。
「讓小的先試試這位置合不合適。」游蕭先躺在搖椅上,確定放在此處,能夠看到海上波光,也能看到一點夜空和繁星,角度著實不錯。
苗笙站在一旁,往頭枕那側彎過身子打量:「我覺得應該還好哎——」
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歪得猛了,他突然間有點頭暈,一時沒站穩,向後倒去,一下子倒在了游蕭身上。
游蕭趕忙伸出雙臂,將他抱了個滿懷,低頭対上他一雙泛紅而又明亮的桃花眼。
桃花眼這種眼睛有個巨大的問題,就是不管看誰,都會顯得很深情,哪怕並無此意。
苗笙此刻明顯是慌亂的,眼眸投向游蕭的目光仍舊情深似水,帶了些閃躲,又帶了些蠱惑。
他仰躺在游蕭懷裡,心臟莫名其妙跳得很快,方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血液好像在沸騰,而他蠢蠢欲動,想要同対方無限貼近。
游蕭也是昏了頭,不再去糾結対方到底把自己當成誰——其實不會混的,畢竟笙兒已經知道他就是姜阿寶,姜阿寶就是他。
於是他沒再猶豫,就像幾個月前給人餵藥那樣,摟緊苗笙瘦得不盈一握的腰,低頭吻上那令他朝思暮想的雙唇。
本想一觸即放,就如同方才那樣,誰知対方竟然張開了嘴,像是邀請他進一步深入。
喚笙樓主年方十八,血氣方剛,哪怕平時沉著穩重,此刻愛人在懷,主動投懷送抱,能忍得住那就有鬼了!
他將苗笙抱在臂彎,舌尖長驅直入,吻得纏綿悱惻,另一隻手與対方交握,十指相扣,指尖在那白皙手背上掐出了紅痕。
苗笙被親得心潮澎湃,這次他十分清醒,頭雖然還有點暈暈乎乎,但絕沒到上回那種只記得散碎片段的程度。
他清醒地明白自己的慾念被這飽含深情和技巧的吻給喚起,興頭高得不行,就像旺盛燃燒著的火焰,哪怕當頭一盆冰水都未必能一下子澆滅。
可是他實在喘不過氣來,不得已地推開了游蕭,粗喘著垂眸避開対方那能將人烤化的眼神。
「不、不能這樣。」苗笙還是很慌,上次那春風一度就很不應該,這次不能明知故犯。
他慌亂地想從游蕭身上起來,可是搖椅不穩,因他力氣過大猛然晃動,而他越想逃離越事與願違,剛一起身,又被晃得面対面趴回了游蕭懷裡。
「小心!」游蕭立刻接住他,卻也因為這樣的貼近,感覺到了一絲變化,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
苗笙自然知道自己怎麼了,在游蕭大腿上蹭了一下,頓時又羞又慌,繼續想要爬起來,誰知剛轉過身,又被人摟著腰抱了回去。
「公子……」游蕭在他耳邊輕聲喊——畢竟還沒有揭穿身份,別的稱呼不好叫,不過一聲「公子」,好像也很有情趣,「我是您的小廝,理應為您分憂。」
苗笙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無非還是那句「再私密親昵的事都可以為他做」,頓時羞得更厲害。
然而怪的是,自己似乎不太想拒絕,畢竟渾身火燒火燎的,著實折磨。
可當游蕭的手往下伸的時候,苗笙還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別——」
「公子,過與不及,都不好。」游蕭貼著他的耳朵,聲音微微發啞,很像是在誘惑他,「難怪最近有火氣,許是憋得久了,體寒內熱,陰虛火旺,有損身體。」
苗笙:「……」
我感覺你在胡說八道。
可他這一愣神,就被游蕭鑽了空子,命脈被人扼住,苗公子半點力氣都沒了,自然無法再抵抗。
客船在海上飄,房間裡的燭光輕輕搖,搖椅跟著一起晃,時而舒緩,時而劇烈,還伴隨著一個人急促的呼吸聲。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苗笙終於徹底卸了力,頭腦昏昏沉沉,眼皮重得再也睜不開。
而抱著他的這個人肌肉結實有彈性,是個很合適的人肉墊子,躺在上邊無比舒服,他額頭貼在游蕭的下頜處,不自覺地輕輕蹭了蹭,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再做的這個夢,不是惱人的春夢,不是嚇人的噩夢,而是一個明媚的、令人在睡夢中都笑出聲來的美夢。
游蕭捨不得將人放回床上,就這樣抱著他,在搖椅上晃啊晃地一起睡著了。
夜晚的事歸夜晚,太陽出來之後,便將一切如常。
他明白男子慾念要強些,做這些不代表苗笙対自己產生了什麼情感,但這沒關係,一步步親近,從身再到心,他不急。
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苗笙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渾身放鬆又開心。
但是想起昨晚半夜那羞恥的親昵,他頓時又不好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感覺自己不像是需求那麼旺盛的人,怎麼偏偏現在索求無度?
想起昨夜遊蕭在自己耳邊說騷話的聲音,苗笙羞愧地夾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