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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在江湖上闖蕩了一年多,感情越來越深,自以為到了能談婚論嫁的時候,原本我希望他能夠主動和我商量這事,誰知他卻絕口不提。我觀察了一陣,失去了耐心,想跟他挑破的時候,有一天我倆一起行俠仗義時,遇到了我的師姐,師姐認出了他的功夫,告訴我他是青熒門的人。」
說到這裡,蘭折玉仍是義憤填膺,「嗞拉」一聲,把手裡的擦腳帕子給撕裂了一個口子。
平小紅弱弱地問:「他沒解釋嗎?」
「解釋?我當然想解釋,可也得人家聽才成啊!」
魚龍堂正廳里,游蕭和梅雪錚坐在首位的椅子上,遠遠看著外邊院子裡那一群水貔貅雜碎。
堂主暈倒了,倆人就先把他捆了扔一邊,然後發給所有匪眾一人一張紙,讓他們跪在院子裡把自己這些年所乾的壞事全都寫下來,若有所隱瞞,定不輕饒。
那些人數九寒天地在外面哆哆嗦嗦地寫,他倆就在屋裡烤著火,自己煮了茶,聊天打發時間。
最新鮮熱乎的話題自然是梅雪錚和蘭折玉的過往。
「其實出手救人的時候,我看她武功套路就知道她是重花派的人,我們門派之間儘管有血仇,但大家都是名門正派,同屬四府盟,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哀怨地說,「可我哪敢讓她知道我是青熒門的,當時她內力大亂,萬一生氣,搞不好會經脈逆行,危及生命,我就只好瞞了下來。至於隱瞞姓氏,確實是怕她將來生氣,找我家人報復——她那剛烈的性子你也領教過吧?」
聽到這個問題,游蕭只是尷尬地笑了笑,心裡想的是,蘭女俠好像只有提到感情之事才會暴躁,這還不是跟梅大俠你有關?
梅雪錚沒在意他回沒回答,自顧自地喝了口熱茶,繼續講道:「被她師姐道破的時候我確實也想解釋一下這個情況,只是當時她倆都在氣頭上,說的話又很難聽——當然我知道這些都是因為兩個門派之間的宿怨,可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明明做了好事,還被人罵個狗血淋頭,憑什麼要忍著?」
「你跟她們動手了?」游蕭挑眉問道。
「那倒沒有。」梅雪錚略有些心虛地撓了撓下巴,「我跟她們大吵一架,說我就是故意的,一怒之下走了。」
游蕭:「……」
這似乎不比動手強到哪去。
「後來呢?」
客棧房間裡,平小紅追問道:「肯定還有後來,我感覺你倆這次見面,不像是許久未見的樣子。」
「你可真是個機靈丫頭!」蘭折玉點了點她的鼻尖,「後來我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就跑去青熒門,讓他出來見我,本來也擔心他留的名字也是假的,但是在他門派外正好撞見他和小師妹一起回來,對方叫他『雪錚師兄』,我暫且信了這個稱呼。」
但是看到那混球跟小師妹在一起親親熱熱的樣子,心裡真是不爽極了。
她雙手向後撐在榻上,回憶道:「當時他認出了我,恐是怕我找事,欺負他師妹,當即就拉著我離開,去僻靜地方說話。我其實是要他跟我打一架,放開了打,打死無怨的那種,生死狀我都寫好了——我這條命是他救的,若是被他打死,我就算還給他了,若是僥倖生還,那也互不相欠。」
這會兒苗笙一下子沒忍住,開口道:「他應該不會跟你打吧?」
「是啊,死活不肯和我打,但他手下也沒留情,見說不過我,就把我打暈了送回了師門,害我丟了大人。」蘭折玉說起這事兒還很生氣,「後來我又跑去找他,青熒門守門的弟子跟我說他有事下山了,不在師門。當時我不信,偏要等他出來,誰知等了許多天,還真沒見他露面,只能先回了我自己的師門。等過了一個月,以為他放鬆警惕,再次去尋他,然而他依舊不在。」
她憤憤道:「當時我就覺得,這個縮頭烏龜,一定是躲起來了。」
「呃……這個……」一直安靜聽著沒吭聲的梅謝了突然道,「蘭姐姐,如果是五年前的話,那可能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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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苗笙:這叫什麼,千里姻緣一線牽?
游蕭:造孽啊!
平小紅:擱這疊buff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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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折玉、梅雪錚,我還挺喜歡這倆名字的嘿嘿~
第122章 百二二處刑
蘭折玉不清楚他倆的過往, 梅謝了便跟她簡單講了自己和二叔生活的那段日子,也說了是自己十五歲後,梅雪錚才離開她回了門派。
「但是我十七歲那年春天生了一場大病, 險些沒活下來, 是鄰居通知了二叔, 他從師門趕回來, 不眠不休地照顧我兩個月,等到我徹底痊癒後才離開。」她強調道,「我想二叔肯定不是故意躲著你,他不是那樣的人。」
苗笙觀察著蘭折玉的表情, 見她有些驚愕, 又有些懊惱,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心想她這些年肯定也是一直錯怪了梅雪錚。
他倆之間除了門派對立之外, 本沒有什麼了不得的矛盾, 偏巧就是這些小誤解使得兩人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但又都是執拗的脾氣, 誰也不肯解釋或者低頭, 就慢慢變得越發無法調和。
蘭折玉安靜了片刻, 不服氣地說:「誰叫他不跟我解釋。」
苗笙心道,難道不是怕你不信, 還要說他撒謊騙人?